阿連感到十分驚奇,之前忙得沒注意,現在他彎下腰,好奇地撥弄著這些絲狀物,還用力拉了拉,發(fā)現它們非常結實。當下,阿連沒有多想,索性把絲狀物拉出來,結到斗笠上,草草將斗笠上的破洞編補好。之后,他便回家了,當晚吃過飯,只覺身子疲憊,也沒跟任何人提起白天的事,倒頭就睡下了。
第二天早上,阿連來到宅基時,發(fā)現東家的人已經在平整地基了,昨日那些還能見到的黑狀物早已被全埋進了深地里。阿連匆忙趕到工地,可地面已面目全非,這事兒也就沒再被提起,漸漸被大家遺忘。
幾天后,宅基鋪平,到了上梁那天。阿連正在工地上忙碌,忽然家中有人來喊他回去,說有急事。阿連心急如焚,匆忙離開,走得太急,連自己的斗笠都忘了帶走。阿連在家耽擱了三日,三日后,他估摸著東家的梁也該上完了,此時再去也幫不上什么忙,只是有幾件工具落在那里沒取回來,不如趁下午有空去一趟。阿連不慌不忙,到了晌午,才慢悠悠地出發(fā)。他一邊走,一邊仰頭看天,只見天空烏云密布,似乎有下雨的跡象。遠遠望去,野貓嶺頂上有烏暗的云傾壓過來,阿連心想,自己這趟來得真不是時候,于是加緊腳步往嶺上奔走。
可這雨說來就來,轉眼間,豆子般大的雨粒噼里啪啦地直往頭背擊打。阿連被淋了個措手不及,四處張望,想找個地方躲雨。他對這地勢并不熟悉,腳步慌亂地亂竄著。突然,他瞧見前邊亂草處有一塊巨石傾斜著峙于道旁,那地方看起來是個絕佳的避雨之處。阿連急忙竄了幾個彎,眼看就要跑到那里了。就在這時,在雨幕的朦朧中,他隱約看到有兩個人影已經先他一步在巨石下了。
這可是人跡罕至的山嶺,平時幾乎見不到人,怎么會突然出現兩個人呢?阿連心中一驚,不免有些驚慌失措。倉促之間,他不敢上前,可好奇心又驅使他想一探究竟,于是他就地躲在道邊亂草中,小心翼翼地觀察著。
盡管雨下得很大,四周一片朦朧,但阿連還是看清楚了,那是一少女和一老者。少女攙扶著老者,斜靠在石壁上。讓阿連感到毛骨悚然的是,老者的須發(fā)呈現出多種顏色,藍、黃、白、黑交織在一起。阿連活了這么多年,只見過黑、黃、白色須發(fā)的人,從未見過藍色須發(fā)的,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以為是自己眼神發(fā)昏看錯了。阿連狠狠地擰了一下腿股,疼痛讓他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。
阿連不敢再細想,只覺得頭皮發(fā)麻,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,突然打了一個哈欠。這一大哈欠可把他自己嚇壞了,他趕緊再看向那邊,只見那兩人只一閃便消失得無影無蹤。就在他們消失的瞬間,阿連分明看見少女把一頂斗笠急扣在老者頭上。
阿連驚恐萬分,全身不停地打著哆嗦,身上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。他慌亂中起身,不顧一切地拼命奔跑,一路飛奔直往山上東家的宅地而去。
阿連氣喘吁吁地跑到東家宅基那里,顧不上休息,第一時間就詢問斗笠的事。巧的是,東家媳婦也正為這事感到奇怪,坐在那里發(fā)呆。見阿連突然到來,又急切地問起斗笠,她情知事情有些不對勁,于是大家七嘴八舌地把先前宅基這里發(fā)生的另一幕告訴了阿連
。
原來中午吃飯時,外頭走進一個少女,另有個老人模樣的影子站得很遠,在路外面幾乎半身隱藏在草叢中。少女上來就問借個斗笠,東家媳婦很奇怪這人是從哪里來的,問她,她只說住在后山那邊,其他就沒再多說什么。
東家媳婦當時也沒多想,就把斗笠借給了她。現在阿連這么一問,大家都覺得事情太不對勁了。那少女和老者到底是什么人?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這荒山野嶺,還借走阿連的斗笠?那些用來修補斗笠的絲狀物又是什么?難道真如阿連猜測的,和野貓嶺上的神秘貓王有關?
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猜測著,卻始終沒有一個合理的答案。有人說那少女和老者可能是隱居在山里的奇人,就像終南山中那些遠離塵囂、追求內心寧靜與自由的隱士,他們在山林中自給自足,過著不為人知的生活
。也有人說他們說不定是狐仙鬼魅,就如同民間傳說中那些修煉成精的狐貍,它們常?;没擅利惖纳倥虼认榈睦险撸鰶]于山林之間,與人類發(fā)生著奇妙的故事
。還有人想起了野貓嶺上那些詭異的傳說,懷疑這一切都和貓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
。那神秘的貓王擁有著超乎尋常的能力,說不定那老者就是貓王幻化而成,而少女則是它的隨從。可無論大家怎么猜測,始終沒有一個確切的結論。
阿連聽著大家的議論,心里越發(fā)覺得不安。他望著野貓嶺的方向,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恐懼。這一系列的奇怪事件,就像一團迷霧,籠罩著他,讓他怎么也想不明白。
從那以后,阿連每次經過野貓嶺,都會格外小心,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他。而關于野貓嶺的傳說,也因為這件事變得更加神秘莫測,在當地人口中流傳得越來越廣,成為了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。每到夜晚,當野貓嶺上的野貓叫聲響起,人們就會想起這個充滿神秘色彩的故事,心中涌起一絲寒意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