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每年的農(nóng)歷七月十五,民間俗稱
“鬼節(jié)”,正式名稱為中元節(jié)。這一天,被認(rèn)為是地府大門敞開的日子,無數(shù)鬼魂會從陰間來到陽間,在人間游蕩。整個七月,也因此被稱為
“鬼月”,彌漫著神秘而又陰森的氣息。
傳說中,從七月初一開始,地府就打開了鬼門,那些無人奉祀的孤魂野鬼紛紛涌出,到陽間來享受人們的供祭。一直到七月的最后一天,鬼門才會重新關(guān)閉,這些鬼魂又得返回陰間。而七月十五,作為鬼月中陰氣最重的一天,更是被視為鬼魂活動最為頻繁的時刻
。在這一天的子夜時分,據(jù)說停留于荒郊野外,便能看到百鬼夜行的奇異景象。百鬼們從奈何橋上過來,冥司點起大紅燈籠引領(lǐng)著他們,浩浩蕩蕩地朝著闊別已久的陽界前行。正因如此,民間一直流傳著七月十五夜晚不宜外出的說法,生怕撞見那些游蕩的鬼魂,惹來災(zāi)禍。
老張,一位在銀川市興慶區(qū)開了多年出租車的老司機,每日穿梭于城市的大街小巷,見證著這座城市的日升月落、人來人往。他熟悉這里的每一條街道,每一個路口,也遇到過形形色色的乘客。
鬼節(jié)當(dāng)晚,和往常一樣,夜幕降臨,老張就出車了。起初,生意還算不錯,他拉了好幾撥客人。有的是剛下班著急回家的上班族,滿臉疲憊地坐在后座上閉目養(yǎng)神;有的是和朋友聚會結(jié)束的年輕人,一路上歡聲笑語,談?wù)撝裢淼娜な拢贿€有的是外出購物的老人,手里提著大包小包,熱情地和老張分享著生活里的瑣事。
然而,忙碌了幾個小時后,老張也漸漸感到疲憊。長時間的駕駛讓他的腰有些酸痛,眼睛也因為一直盯著路況而有些酸澀。但他知道,在這個城市里,還有許多人在夜晚需要他的車,所以他只是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,喝了口水,就繼續(xù)在街道上尋找下一位乘客
。
隨著夜色越來越深,城市的喧囂逐漸被寂靜所取代,只剩下車輛行駛在馬路上的沙沙聲。老張開著車,不知不覺就行駛到了那條傳說中的路段。
這條路段位于興慶區(qū)的邊緣,一邊是茂密幽深的樹林,在微風(fēng)的吹拂下,枝葉沙沙作響,仿佛在低語著什么;另一邊則是一條廢棄的鐵路,生銹的鐵軌在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,給人一種荒涼而又陰森的感覺。平日里,就算是白天,這里的行人也不多,到了晚上,更是鮮有人跡。
就在老張經(jīng)過這段路時,他不經(jīng)意間掃了一眼路邊,發(fā)現(xiàn)有兩個人影在向他招手。老張心里猶豫了一下,這么晚了,在這種地方還有人搭車,著實有些奇怪。但想著順路,而且自己跑了這么多年車,什么樣的乘客沒見過,也就沒再多想,緩緩將車停在了兩人身邊
。
待兩人走近,老張借著車內(nèi)昏暗的燈光,看清了他們的模樣,心里頓時
“咯噔”
一下。這兩人都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,款式十分老舊,像是很多年前的款式,而且衣服上還有一些奇怪的褶皺,仿佛是被揉成一團(tuán)后又匆忙穿上的。他們的臉色異常蒼白,沒有一絲血色,就像剛從冰窖里撈出來的一樣,在月光的映照下,泛著詭異的光。眼睛深陷在眼窩里,眼神空洞無神,沒有焦點,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(guān)心
,只是直勾勾地盯著老張。
他們一言不發(fā)地打開車門,坐在了后座上。老張下意識地從后視鏡里看了他們一眼,正好對上其中一人的目光,那一瞬間,老張感覺一股寒意從脊梁骨上升起,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。他想開口問他們要去哪里,但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了,發(fā)不出一點聲音。好不容易緩過神來,老張才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問道:“你……
你們要去哪里?”
過了好一會兒,其中一個人才用低沉沙啞的聲音說出了一個地址。老張點了點頭,深吸一口氣,試圖讓自己鎮(zhèn)定下來,然后重新發(fā)動了車子
。
車子緩緩啟動,老張試圖讓自己專注于開車,不去想后座那兩個奇怪的乘客。但車內(nèi)的氣氛卻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,安靜得可怕,只有車子行駛時發(fā)出的輕微嗡嗡聲。老張覺得這種安靜很不正常,平日里拉乘客,就算乘客不主動說話,車內(nèi)也會有一些細(xì)微的聲音,比如乘客的呼吸聲、衣服的摩擦聲,可現(xiàn)在,除了車子的聲音,他幾乎聽不到任何動靜,仿佛后座坐著的不是兩個人,而是兩尊雕像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