護盾藍光又震了一下,比剛才更劇烈。程知遙的手指還貼在物資箱邊緣,那滴新滲出的透明熒光液體正緩緩靠近力場表面。
她沒動。
不是不想動,是不敢。
剛才那一震太熟了——和疫苗殘留接觸坐標信號時的頻率完全一樣。只是這次,帶著一股說不清的拉扯感,像是有人在遠處拽她的神經(jīng)。
“倉仔?!彼_口,聲音壓得很低,“你還在線嗎?”
肩頭微光閃了兩下,冒出幾個斷字:“……鏈……接……不……穩(wěn)……建……議……離……開……”
話沒說完就沒了。
她咬住下唇。系統(tǒng)現(xiàn)在跟半殘差不多,能蹦出一句算一句。但她不能走。
姜明川留下的激光路徑剛消失,觀星庭圖騰還沒散干凈,現(xiàn)在跑等于把剛拼好的星圖全扔了。
她盯著那滴液體。
它飄到護盾前,輕輕一碰。
轟!
不是爆炸,是震蕩波直接沖進腦子。她眼前一黑,差點松手。等視野恢復(fù),發(fā)現(xiàn)護盾邊緣已經(jīng)開始泛綠,像被什么東西腐蝕了。
“靠?!彼R了一句,“這玩意兒有毒?”
話音未落,裂隙深處傳來金屬摩擦聲。
有人來了。
不是投影,是實體移動的聲音。
她立刻收緊手臂,把物資箱往身前拉,同時右手摸向骨杖。護盾只剩薄層藍膜,撐不了多久。如果來的是敵方單位,她連反應(yīng)時間都沒有。
人影從殘骸后走出。
是姜明川。
他站在三米外,機械義眼暗著,左臂接口處有裂縫,綠色液體正從里面慢慢滲出來。一滴一滴,在失重中凝成小球,漂浮在他周圍。
程知遙立刻橫起骨杖。
“你他媽什么時候?qū)嶓w進來的?”她問。
姜明川沒回答。他的臉色很差,嘴唇發(fā)青,右手死死按著左臂接口,像是在壓制什么。
“別靠近我?!彼f,“我控制不住了?!?/p>
綠色毒液突然加速噴濺,朝她這邊飛來。她本能地后退,但動作太慢。眼看一滴就要撞上護盾,骨杖上的極光符文忽然亮了。
咔。
一聲輕響,像是鎖扣打開。
符文自動旋轉(zhuǎn),形成一個小型引力場,把所有毒液吸了過來,全都黏在骨杖表面,像被磁鐵吸住的鐵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