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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二章 張遼（第2頁）

宋沐上前來參見，被免了禮，見他似笑非笑的，不免有些窘色。

沈澤棠語氣溫和道：“你此事處理的很妥當(dāng)?！?/p>

宋沐忙回皆是大人提點，卻見沈澤棠頗有意味的看他，眼眸忽而閃爍，嘴角噙著朝書案微彎，他怔怔順隨望去，那討債少年的考卷還大攤著，瞬間領(lǐng)悟過來，忙顛顛過去欲收起。

“宋大人急甚！此監(jiān)生膽子頗大，你把他卷子拿來與本王?！蹦悄凶油蝗坏溃骸氨就醯挂纯此膩淼牡讱??！?/p>

沈澤棠觸到宋沐投來的探詢目光，暗嘆息一聲，頜首讓他照辦，轉(zhuǎn)而朝那男子淡笑了：“太子已來半日之久，也不所為何事，想必也未有事，在下政務(wù)纏身，需回府衙定奪，就此先行告退。”

語畢，叮囑宋沐好生應(yīng)付，作禮即欲離去。

太子朱煜才接過舜鈺的考卷，聽沈澤棠要走，頓心一沉，終急聲阻道：“沈大人留步，本王自是無事不登三寶殿。。。。。。?！?/p>

話一半兒又含一半，帝王皇族尊貴矜持的顏面，沈澤棠捉摸不定的心思，皆讓特來討教四字難以啟齒。

沈澤棠并不是真要走，朝窗外昏黃的日色看了看，輒身隨意而坐，監(jiān)吏奉上茶來，他便靜靜吃茶，依舊無主動問的意思。

經(jīng)這番去留計較，朱煜對考卷的興趣已蕩然無存，只隨便翻折幾下，就遞還至宋沐手里。

宋沐知他二人有緊要的話欲，遂隨意指一事回避退去。

一時四下無人，朱煜方正色道：“如今父皇見我年長，令我日臨群臣，聽斷諸司啟事，以悉國政治策，只是前遇一樁事兒，實對父皇所為百思不得其解，特來請沈大人答疑解惑?！?/p>

沈澤棠笑了笑：“太子謬贊！若令臣誥敕起草、經(jīng)筵侍講，斷案判懲皆可，唯有猜測人心，揣度圣意，實在不敢妄斷?！?/p>

一抹不悅從朱煜眸中飛逝而過，遂勉力笑道：“沈大人權(quán)當(dāng)閑話來聽亦可！近日朝堂之上熱鬧，王大將軍欺辱使臣之妻，致其身死一事，遭言官上書極諫，父皇視而不理，卻下詔加升封其漠國公?！?/p>

“御史楊爵每日寅時、戌時在殿前跪諫兩個時辰，昨日王大將軍索性將他投入大獄杖責(zé)數(shù)板，其狀凄慘。今辰數(shù)十言官群擁至大殿批鱗諫諍，義憤填膺難平。父皇卻不曾斥責(zé)，也未見采納?！?/p>

“此事持續(xù)太久，再過十日即是太后壽誕，定風(fēng)波委實迫在眉睫。沈大人有何見解，但請?zhí)狳c一二。”

朱煜終是咬緊牙關(guān)，放低下了身段。

沈澤棠眼底波瀾不現(xiàn)，想了想問：“太子怎不去問徐閣老？他身為內(nèi)閣首輔，常于皇上商度政議，問他自然更為妥當(dāng)些！?！?/p>

“徐閣老回鄉(xiāng)祭祖已有一段時日?！敝祆嫌行┮苫罂此骸吧虼笕司共恢?？”

沈澤棠微笑，帶著一抺淡淡的疲倦：“這些日正值五年大審，與司禮監(jiān)及三司忙于清理陳年遺案，已有數(shù)日未去朝閣，也或許徐閣老有提過，是我疏忽了?！?/p>

默半刻，轉(zhuǎn)而道：“昨晚審到吾朝開國時一樁遺案，官拜大將軍的胡戚，明武初年治其謀反罪，抄家滅族，上公侯伯下文武官，株連蔓引萬五千人。細閱太祖在卷宗上近千字批閱，原罅隙早已顯露，上書道，胡戚統(tǒng)軍作戰(zhàn)屢建奇功，權(quán)財賞賜豐厚，其漸驕睢暴虐，斬官欺民，圣上漸怒，隱忍。賜其梁國公，不妥，改涼國公。依舊不知警醒，遂指罪名斬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