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六十四章 馬騰被殺（第1頁）

黃昏日落，沈府。

沈澤棠脫去一身公服，由著丫鬟鶯歌伺候著，換上玄色團花綢緞直裰，也不讓侍衛(wèi)隨跟，徑自出了棲桐院，直朝沈老夫饒福善堂而去。

過東西穿堂，是處緊閉的烏油儀門，他輕叩古青綠蝴蝶獸面門鈸，兩個看守廝忙“吱扭”把門敞開，跨過檻是處大院落，入目幾株樟松鉆蔥籠，掩半割池綠，一只毛絨白貓趴臥沿邊，盯著錦鯉歡騰紅影打盹。

老夫人武門出身，喜綠植勁直剛硬，不愛柔花軟柳嫵媚，年歲大后禮佛誦經(jīng)，廊前新栽了菩提樹幼苗，細細瘦瘦迎風(fēng)輕擺。

沈澤棠忽想起椿樹胡同那處廢宅，種有幾株菩提樹，已婆娑結(jié)子，倒可移來這里應(yīng)景。

垂帶踏垛上坐著幾個本房丫鬟，見他來了，忙迎上引領(lǐng)去耳房，已有人先去回話，沈二爺來了。

遠就聽有女孩兒稍嫌嬌嫩的誦讀聲，磕磕絆絆的，背上句，下句就想不起來。

便有老婦粗著聲嚇唬：“再想想，爹爹曉得你背成這樣，可要打屁股。”

“母親又拿我嚇?biāo)?。”沈澤棠進得房內(nèi)，神情溫和又無奈。

沈老夫人被抓個正著，卻也不惱，倒笑了，她端坐黃花梨羅漢榻，懷里坐著個粉雕玉琢的姐，面前擱一張長方桌，攤著本《聲律啟蒙》。

靠窗供桌上奉著香火，不是檀香，很清淡的味兒，卻頗能舒筋緩神，沈澤棠便在靠近的剔紅短榻坐下，丫鬟捧來熱茶，擺他手邊荷葉六足香幾上。

不著急吃，只揉起眉宇間，有些疲累，唇邊依舊含一抹淡笑。

“荔荔去給爹爹行個禮去?！鄙蚶戏蛉藝诟缿牙锏慕銉?，卻不肯，被先前祖母的話嚇著了，懼不會背書，怕爹爹責(zé)罵，直把頭往她懷里鉆。

沈澤棠從袖里掏出枝點翠蓮花簪子，朝女兒招手，和善笑道：“你過來，這個給你?！?/p>

荔荔八九歲年紀(jì)，已開始愛美，瞧著簪子精致，頓時忘了怕，滑下榻便朝爹爹跟前去。

抬手替她插入鬢間，丫頭往后退幾步，怯生生的問：“爹爹好不好看？”

那眉眼鼻唇，隱隱有些他的樣子，卻哪哪更像她的娘親。

平日里忙于公事極少回府，得于見她更少，父女倒底生疏了。

“好看！“沈澤棠頜首，語氣愈發(fā)柔和道：”你書里哪處背不熟，我來教你，一下就會?！?/p>

”你爹爹可是大學(xué)士，旁人求都求不來的，荔荔還不快點。“沈老夫人見丫頭猶豫不動，有些著急，索性命立旁的奶娘把書遞到兒子手里去。

沈澤棠翻至第一頁，看看，抬頭問她：”我們來對書里對子，云對雨，那雪對什么？“

這是書冊開章第一句，荔荔自然會，聲大了些：”風(fēng)?！?/p>

又問了來對往、密對稀，楊花對桂葉等對子，前頭還算流利，后頭漸答吃力了，索性闔上書不再問，想了想才道：“答得很好，先生可有出字，讓你模仿著對？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