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有三兩迎面來往的黎民百姓,急忙避道而校
秦興俯頭瞟著一眾人遠(yuǎn)去,頗含敬畏:“爺可知那轎子里坐得是誰?是吏部左侍郎兼東閣大學(xué)士沈澤棠大人?!?/p>
“干你何事!還不快吃了辦正事去?!彼粹曕跍?,放下碗看看色,早起還有暖陽乍現(xiàn),這會卻陰云浮游,暗沉沉的,似要落雨的樣子。
吃罷,幾人乘馬車轉(zhuǎn)至雨籠胡同,正如秦興前所的,數(shù)十輔子鱗次櫛比,店面雖卻五臟俱全,進(jìn)進(jìn)出出人也頗多。
舜鈺逛了圈,才選中一家,擇了毛筆、筆筒、銅鎮(zhèn)紙,瞧中個雕成薔薇花形狀的銅墨盒,精巧別致,看著很喜歡。
又挑了王、唐、歸、胡大家名作厚厚一撂,折算下來竟要五兩銀子。
秦興有三寸不爛之巧舌,一番討價還價,再舍去些筆墨,這才減至四兩銀子算數(shù)。
待回到秦府玄機(jī)院內(nèi),已是申時,雨勢愈漸猛烈,肖嬤嬤站前廊處正等的焦急,見著他們這才放下心來。
舜鈺瞧著秦興只顧替她打傘,半肩濕淋淋的,褲腳也滴淌著水,命肖嬤嬤拿了幾百錢給他,去買些酒食吃。
秦興喜滋滋的接過,謝后去了。
肖嬤嬤替舜鈺從布袋里,把新買的書墨筆硯等一一擺桌上,順道講起午時二夫人劉氏遣人來傳話,義塾的先生,老舉子趙化楠傳信來已開學(xué)。
原是要舜鈺同二老爺一道去拜見先生,因他白日里不在,二老爺自個備下銀兩去,那趙化楠客氣幾句收下禮,明這事便成了,讓鈺哥兒莫要擔(dān)心。
頓了頓,又大夫人孫氏也派人來回過話,明五更時有車馬備在二門,可和硯宏硯春一道去上學(xué)。
等了半晌沒聽到舜鈺應(yīng)答,轉(zhuǎn)身望去,見她坐在炕沿,手里翻來覆去擺弄那薔薇銅墨盒,玩得津津有味,臉上的神情和翦云有些相像,透著豆蔻女孩兒的憨嬌。
連她走到跟前都不曾察覺。
“嬤嬤,這個以往沒見過。。。。。!”舜鈺仰起臉兒,有些獻(xiàn)寶般把那物舉給她看。
肖嬤嬤端給她碗紫姜湯驅(qū)濕冷氣,忍不住嘆息:“這東西姑娘家喜歡,翦云用倒是可以,鈺哥兒拿著就不對了。”
舜鈺抿起嘴,垂下頭又摩挲幾下,抬手接過湯,卻把銅墨盒遞給肖嬤嬤:“我心里明白。。。。。。。你拿去送翦云吧,莫是我給的就好?!?/p>
然后一飲而盡,擱下碗兒,起身走到書案前。
窗外有雨點(diǎn)梢進(jìn)來,把宣紙染上了濕斑,她探身關(guān)緊窗扇,這才隨意翻起新買的名家文冊,想想又道:“明我去義塾讀書,梅遜是從肅州隨來的,規(guī)矩禮數(shù)不周,勝在老實(shí)忠心。秦興今見是個機(jī)靈圓滑的,七方八面通透,我想讓他日后能跟著我,就不知三表哥可愿意放人。。。。。。!”
一想到秦硯昭,舜鈺有些頭疼,除去前世恩怨不提,他真是莫名其妙的看她不順眼。
“這倒不難。”肖嬤嬤倒笑了:“我去同老爺夫人一聲,三爺身邊得力廝有幾個,這秦興并不出彩,討來應(yīng)是無大礙的?!?/p>
又了會話,廚房婆子拎了食盒送來,外頭的丫頭接了,進(jìn)來伺候舜鈺用膳不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