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有說太多煽情的話,但這份鞠躬和簡潔的感謝,卻比千言萬語更有分量。
平等院冷哼一聲,轉(zhuǎn)過頭,但嘴角的弧度似乎柔和了一瞬。德川眼神微動。越智月光幾不可察地挺直了脊背。入江笑容加深,大曲則摸了摸鼻子。
“快滾吧!”平等院不耐地?fù)]揮手。
凌羽真直起身,最后看了一眼訓(xùn)練營的燈火,然后毅然轉(zhuǎn)身,踏上了通往后方險峻山峰的、被荒草淹沒的小徑。他的背影在夕陽下,顯得堅定而孤獨,卻又仿佛蘊含著無窮的力量。
通往山頂?shù)穆?,根本不能稱之為路。是陡峭的巖壁,是濕滑的溪谷,是荊棘密布的原始叢林。沒有指示,沒有援助,只有手中那張簡陋到極致的地圖和三船入道那句“別死在路上”的“祝?!?。
凌羽真將行囊綁緊,開始了攀登。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衣服,尖銳的巖石劃破了他的手掌和膝蓋,沉重的喘息聲在寂靜的山林中格外清晰。每向上一步,都異常艱難。這不僅是對體能的極限考驗,更是對意志力的殘酷磨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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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降臨,山林中一片漆黑,只有微弱的月光透過枝葉縫隙灑下。寒冷、饑餓、疲憊、孤獨……各種負(fù)面情緒如同潮水般涌來。凌羽真靠在一塊冰冷的巖石上休息,拿出水壺喝了一小口,又掰了一小塊大曲給的壓縮餅干。
他抬起頭,望向被云霧遮擋、仿佛遙不可及的山頂。腦海中閃過鬼十次郎沉重的擊球、平等院鳳凰狂傲的笑容、德川和也冰冷的眼神、越智月光無聲的信任,還有……遠在東京,那個叫他“小男朋友”、等著他回去的慈郎溫暖的笑容。
“我不能停下?!绷栌鹫娴吐晫ψ约赫f,眼神在黑暗中熠熠生輝。他重新站直身體,繼續(xù)向上攀爬。他的“提線木偶”精神力,在此刻不再是操控網(wǎng)球,而是化為了牽引自身、對抗疲憊和絕望的無形絲線,牢牢系在山頂那個目標(biāo)之上。
不知過了多久,當(dāng)黎明的第一縷曙光刺破黑暗,凌羽真終于用盡最后一絲力氣,手腳并用地爬上了最后一塊巨石。
他站在了山頂??耧L(fēng)呼嘯,吹動他汗?jié)竦念^發(fā)和破爛的衣衫。眼前是一片相對平坦的空地,空地中央,插著一面破舊的旗幟,在風(fēng)中獵獵作響。旗幟下方,放著一個陳舊的水壺和一張紙條。
凌羽真步履蹣跚地走過去,拿起紙條,上面是三船入道更加潦草的字跡:
“第一課:活著到達。完成。
水壺里有水。休息一小時。
然后,真正的‘游戲’開始。——三船”
凌羽真擰開水壺,仰頭灌下清冽的山泉,甘甜的味道瞬間滋潤了干渴的喉嚨。他環(huán)顧四周,云海在腳下翻騰,初升的太陽將天地染成一片金色。訓(xùn)練營早已消失在視野下方,這里是一個與世隔絕的、只屬于強者和瘋子的世界。
疲憊如潮水般涌來,但凌羽真的眼神卻前所未有的明亮和堅定。他知道,攀登的結(jié)束,只是真正磨煉的開始。后山特訓(xùn),這傳說中能讓人脫胎換骨的地獄,他來了。
他坐在山頂,迎著朝陽,緩緩閉上眼睛,調(diào)整著呼吸。一個小時后,等待他的,將是三船入道為他準(zhǔn)備的、無法想象的殘酷試煉。而他,已經(jīng)做好了準(zhǔn)備。為了變得更強,為了不辜負(fù)那些送行者的目光,也為了……能夠早日回到那個有著溫暖笑容的人身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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