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利壽三郎離開后,芥川慈郎的興奮勁兒絲毫沒有減退的跡象。他像只被上了發(fā)條的小兔子,圍著凌羽真蹦蹦跳跳,嘰嘰喳喳地復述著剛才那“一球”的每一個細節(jié)。
“真醬!你看到了嗎?毛利前輩那個削球!看起來軟綿綿的,但是落點超——級刁鉆!”
“還有還有!他那個好像睡著了卻能提前知道球往哪里飛的樣子,真的好神奇!和我的感覺好像,但是又不一樣!”
“毛利前輩還說我們可以組雙打耶!想想就覺得超——好玩!”
整個下午,無論是走在回家的路上,還是晚餐時,慈郎的話題始終圍繞著毛利壽三郎和他的“睡眠網(wǎng)球”。這股罕見的、持續(xù)高漲的精力,讓凌羽真都有些側(cè)目。他安靜地聽著,偶爾“嗯”一聲作為回應(yīng),看著慈郎那雙因為興奮而格外明亮的眼睛,心里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、連他自己都未必清晰察覺的異樣感——平時,即使是自己用“提線木偶”引導,慈郎在高強度投入后也難免會露出倦意,或是像只慵懶的貓一樣掛在自己身上撒嬌討要親昵。而今天,另一個人的出現(xiàn),竟然能讓慈郎保持如此持久的興奮和清醒……這種認知,讓凌羽真周身的氣息不自覺地低沉了幾分。
晚上,回到凌羽真的房間,他開始默不作聲地收拾兩人明天去海邊合宿需要帶的衣物和裝備。慈郎則盤腿坐在床上,抱著手機,手指飛快地敲打著屏幕,嘴角還掛著傻乎乎的笑容,顯然是在和新添加聯(lián)系方式的毛利壽三郎發(fā)信息。
過了一會兒,慈郎忽然抬起頭,眼神純凈又帶著點天然的好奇,毫無心機地問:“真醬,你說……毛利前輩現(xiàn)在在干什么呢?他回到U17訓練營了嗎?”
正在折疊衣服的凌羽真動作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。房間里只開了一盞暖黃的床頭燈,光線在他低垂的眼睫下投下一小片陰影。他沒有立刻回答,而是將手中最后一件衣服仔細放進行李箱,拉上拉鏈,然后才緩緩轉(zhuǎn)過身,看向床上那個完全沒意識到氣氛不對的小戀人。
“慈郎?!绷栌鹫娴穆曇舯绕綍r更低沉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,“你今天下午和晚上,提到毛利前輩的次數(shù),比這一個星期提到我的次數(shù)還多?!?/p>
慈郎眨巴著眼睛,似乎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:“誒?有嗎?因為毛利前輩真的很有趣嘛……”
凌羽真走到床邊,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目光深邃:“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?”他伸出手,指尖輕輕抬起慈郎的下巴,語氣里帶著一種罕見的、不容置疑的強勢,“今天的‘獎勵’,還想不想要了?”
慈郎這才后知后覺地感受到凌羽真周身散發(fā)出的低氣壓,和他話語里那點罕見的別扭。他縮了縮脖子,像只意識到犯錯的小動物,小聲又帶著點討好地說:“要……真醬的親親,每天都想要……”
凌羽真眼底暗沉的光芒流轉(zhuǎn),他俯下身,動作看似輕柔地將慈郎攏進懷里,但落下的吻卻帶著不同于往日的、近乎霸道的占有欲。不像平時那樣淺嘗輒止的溫柔觸碰,這個吻更深,更用力,仿佛在通過這種方式確認著什么,帶著一絲懲罰般的啃咬,卻又在慈郎微微吃痛時化為更深入的糾纏,直到慈郎氣息不穩(wěn),軟軟地靠在他懷里,才稍稍退開,額頭相抵,呼吸交錯。
“我有點不高興,慈郎?!绷栌鹫婵粗鴳牙镅凵衩悦伞⒛橆a緋紅的人,直接表達了心中的不滿,聲音低啞,“整個下午加晚上,你的眼睛里、腦子里,好像都只有毛利前輩。”他難得如此直白地袒露這種類似“被冷落”的情緒。
慈郎心虛地眨了眨眼,終于徹底明白過來。他主動湊上去,像小貓一樣一下下輕啄著凌羽真的嘴角,聲音軟糯地道歉:“對不起嘛,真醬……我錯了……以后不會只想著別人了……”他伸出雙臂環(huán)住凌羽真的脖子,把自己更深地埋進對方懷里,小聲保證,“我最喜歡的……永遠是真醬?!?/p>
感受著懷里的溫暖和笨拙的安撫,凌羽真心里那點微妙的醋意終于漸漸消散。他收緊手臂,將人牢牢圈在懷中,低頭在慈郎發(fā)頂落下一個輕柔的吻,算是接受了這個道歉和保證。
清晨,冰帝學園門口停著一輛豪華大巴車,引擎發(fā)出低沉的嗡鳴??諝庵袕浡娜摘氂械那逍職庀ⅲ矈A雜著少年們對即將到來的合宿的興奮與期待。冰帝網(wǎng)球部的正選隊員們陸續(xù)抵達,互相打著招呼,將行李放入車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