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將自己頭上的一根碧玉簪取下,簪子變長,化作一把利劍。
歲黎接過碧玉劍,里面滲上的陰氣竟讓她有一種筋脈疏通的感覺。
碧玉劍發(fā)出輕微的嗡嗡聲,劍身流光溢彩。
其實自歲家覆滅后歲黎已經不敢拿劍了。
歲家劍法當世無雙,幾乎無人可與之媲美,而歲黎自會說話開始的每一天都在背劍譜,練劍術。
但之后,每當她握起劍腦海里總會止不住地想起回家時看見的血流成河,父母不成形的尸體,兄弟姐妹們的斷肢殘骸。
這一度成為了她的夢魘,她懦弱地不敢回想,不敢觸碰一切有關過去的事物。
事實卻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,歲黎付出了血的代價才敢于面對現(xiàn)實,才敢于撕開自己的傷口。
成長的代價是巨大的,或許早在哥哥死的時候她就應該明白自己的責任。
歲黎眼里閃過一抹淚光,但快到轉瞬即逝。
“借你用一會兒,記得還,”歸玄瞥了一眼喜悅到一直亮光的碧玉劍。
真是出息。
待在他身邊可沒有見碧玉劍這么開心過。
山洞口極其狹窄,僅容得下一人通過,但穿過藤蔓里面別有洞天。
紅色的花奇異地長在石壁上,花的旁邊甚至沒有一片葉子,大朵大朵的花布滿穹頂,像是一個巨大的紅色眼睛,陰森森地俯視著整個山洞。
而有一個紅衣少年靜靜地靠在紅花之上,他雙眸緊閉,鮮艷的顏色襯得他的唇色越發(fā)蒼白。
這無疑是一個俊美的少年,任何人看見這樣一張臉都會愣住。
歲黎剛踏進山洞,少年就睜開了眼睛,黑漆漆的眼眸一下子就鎖定了歲黎,眼里的深意深不見底。
“你是誰?”還沒等歲黎說話,他就先發(fā)制人。
“一個普通的過路人罷了,”歲黎頂著他有些滲人的目光緩緩說道。
宋聞聲上下一掃歲黎,邊揉了揉自己被禁錮已久的手腕,邊道:“渾身是血也像普通的過路人?”
“我奇怪?”歲黎簡直要氣笑了,她指了指自己,又指了指宋聞聲,“你一身紅呆在這兒才更奇怪吧?”
一身紅,穿的跟個新郎一樣,還在這深山老林,這明明怎么看怎么奇怪!
“這是哪兒?”宋聞聲盯著歲黎的臉,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