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里焚著萬金一兩的香,隨意一件衣裙,都浸透著數(shù)十位繡娘半年的心血。
“嫦嫣姐姐,你今日要穿這件散花縷金裙嗎?”
青雀像只靈巧的雀兒,未經(jīng)通報(bào)便推門而入,徑直跑到衣架前,眼中滿是驚嘆。
那裙擺上用金線繡著細(xì)密的花紋,流光溢彩,仿佛將滿園春色都鎖在了其中。
嫦嫣手持檀木梳,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著瀑布般的長發(fā)。
她透過銅鏡望向青雀,眼波溫柔似水:“你若喜歡,拿去便是?!?/p>
青雀聞言,眸中瞬間迸發(fā)出光亮,卻又很快黯淡下去。
她搖了搖頭,指尖戀戀不舍地拂過冰涼滑膩的絲綢,低聲道:“母親不讓的?!?/p>
她口中的母親,便是這醉花樓說一不二的主人。
“姐姐今日真好看?!鼻嗳竿兄?,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嫦嫣身上。
她心里像含了一顆蜜糖——當(dāng)初將流落街頭的嫦嫣姐姐帶回醉花樓,真是最明智的決定。
自從姐姐來了,這醉花樓的生意,何止是好了許多。
嫦嫣卻幽幽一嘆,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落下:“是嗎?可我覺得,還差最后一步。”
“最后一步?”青雀疑惑地歪頭,“是口脂的顏色不對么?”
嫦嫣沒有回答,只是唇角彎起一個(gè)極淺、極神秘的弧度。
她換上衣裙,像一陣帶著香氣的風(fēng),從青雀身旁翩然掠過,獨(dú)留她一人在空曠華麗的廂房里。
“母親真討厭……”
青雀向后一倒,陷入柔軟厚密的絨毛地毯中,望著頭頂精美的雕花橫梁,不滿地嘟囔,“這樣的場面,都不讓我去看看?!?/p>
房門在青雀眼前輕輕合上,隔絕了外面的喧囂,也仿佛隔絕了那個(gè)光彩照人的世界。
這醉花樓她從來都是想去哪去哪,母親從未有過限制。
可偏偏,只要嫦嫣姐姐表演的時(shí)候她就會被禁止出門。
“真不公平?!?/p>
別人都說嫦嫣姐姐一舞能吸引天上的神仙,可姐姐也不在別的場合跳,她從來都沒見過。
青雀這樣想著,眼皮越來越沉,上下眼皮打著架。
“救命?。 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