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梨聽到樓下傳來汽車引擎遠去的聲音,終于敢睜開眼睛。
她的手腕上還殘留著冰冷的觸感,頸間的皮膚仿佛被烙鐵燙過般灼熱發(fā)疼。
臥室里空蕩蕩的,只有窗簾被晨風吹得輕輕擺動,她猛地坐起身,大口喘著氣,冷汗順著額頭滑落。
手指顫抖著摸向自己的脖子——那里完好無損,沒有任何掐痕,可那種窒息般的壓迫感卻揮之不去。
“不是夢……”溫梨喃喃自語,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。
她跌跌撞撞地沖向浴室,打開水龍頭拼命沖洗自己的手腕。
冰冷的水流沖刷著皮膚,卻洗不掉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。
鏡中的女孩臉色慘白,眼下掛著濃重的青黑,嘴唇因為過度緊張而泛白干裂。
溫梨死死盯著鏡子,突然注意到角落多了一個陌生的黑色小盒子。
盒子沒有上鎖,輕輕一碰就彈開了。
里面靜靜躺著一副純銀手銬,在燈光下泛著森冷的光澤,手銬內側還貼心地墊了一層軟皮,顯然是精心準備過的。
溫梨的胃部一陣抽搐,趴在馬桶邊干嘔起來,卻什么也吐不出來。
腹中的寶寶似乎感受到母親的情緒,讓她的小腹傳來一陣細微的抽痛。
“寶寶別怕……”她顫抖著撫摸肚子,眼淚大顆大顆砸在瓷磚上,“媽媽會保護你們的?!?/p>
此刻的她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——逃,必須馬上離開這里。
她不是不相信裴琰,她是不相信自己。
不相信上輩子作惡多端的自己。
換位思考一下,要是一個男人,把她弄得遍體鱗傷,弄破產,弄進監(jiān)獄,最后連死都是因為他。
重生再來一世,她絕對不可能再愛上那個男人。
會討厭和他相關的一切……
她會狠狠的報復,所以他做出什么事情都是能理解的。
溫梨沖進衣帽間,胡亂抓了幾件衣服塞進行李箱。
她不敢開燈,借著手機微弱的光翻找證件和現(xiàn)金。
心跳聲震得她耳膜生疼,每一個細微的聲響都讓她神經緊繃。
想到裴琰剛剛在她熟睡時的所作所為,她后背發(fā)涼,眼淚不受控制地滾落。
她舍不得離開。
可是又害怕。
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有任何危險。
溫梨邊收拾邊崩潰的大哭。
裴琰……不喜歡我就不喜歡我,討厭我就討厭我,恨我也行,為什么要給我希望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