急救室的紅燈亮起,溫梨被護(hù)士攔在門外。
她渾身顫抖著癱坐在長椅上,雙手死死揪住自己的衣服,耳邊不斷回響著沈蕓最后的話語。
腹部的抽痛一陣接著一陣,她卻渾然不覺,只是死死盯著緊閉的急救室大門。
林隊長快步走來,手里拿著溫梨落在現(xiàn)場的包,“溫小姐,先去檢查一下你和孩子吧,這里有我守著。”
溫梨機(jī)械地?fù)u頭,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出人聲:“我沒事兒,我得在這兒等她出來,我要親眼看著她平安。”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每一秒都像是一個世紀(jì)那么漫長。
溫梨的眼前不斷閃過沈蕓被推進(jìn)救護(hù)車時蒼白的臉,閃過她護(hù)著自己時決絕的眼神,閃過記憶里那些被自己刻意遺忘的片段。
心情復(fù)雜到了極點。
不知過了多久,急救室的門終于打開。
溫梨一只手撐著腰,踉蹌著沖上前,抓住醫(yī)生的手臂,“她怎么樣了?”
醫(yī)生摘下口罩,語氣沉重,“病人傷勢嚴(yán)重,目前雖然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,但還在昏迷中,隨時可能出現(xiàn)并發(fā)癥,需要轉(zhuǎn)入icu觀察,情況不容樂觀?!?/p>
溫梨雙腿一軟,險些跌倒,幸好林隊長及時扶住了她。
她強(qiáng)撐著身體,執(zhí)意要去icu看沈蕓。
透過玻璃,她看見躺在病床上的沈蕓,渾身插滿各種管子,臉色白得像一張紙。
這時,林隊長的手機(jī)突然響起。他接起電話,臉色凝重起來。
掛掉電話后,他走到溫梨身邊,“溫小姐,警局那邊有消息了?!?/p>
溫梨猛地轉(zhuǎn)頭,眼神里充滿恨意,“怎么說?”
“他的父母稱他是精神疾病患者,要求保釋出獄。”
溫梨沉默良久,目光又落回沈蕓身上。
她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,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母親的情緒,輕輕動了動。
“他們說是精神疾病患者,就是精神疾病患者?”溫梨冷哼一聲,“我親自去看看,先給警局打電話,被害人不同意保釋?!?/p>
溫梨的手指緊緊攥住icu病房外的欄桿,指節(jié)因用力而泛白。
玻璃窗映出她憔悴的面容,眼下是兩片青黑,嘴唇因缺水而干裂。
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母親的情緒,不安地踢動著,讓她不得不稍稍弓起背來緩解不適。
”溫小姐,您真的需要休息?!绷株犻L站在她身后,聲音里帶著擔(dān)憂,”您已經(jīng)站了好久了?!?/p>
溫梨沒有回頭,視線依然鎖定在病床上那個插滿管子的身影上,“林隊長,您知道嗎?”
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,“我最后一次和她說話,是吵架,是她哭著跪在地上求我,你會不會也覺得我特別冷血無情?對自己的親生母親也這樣?!?/p>
林隊長扶她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,“溫小姐經(jīng)過這段時間的相處,我知道您是什么樣的人,您這么做肯定有您的道理?!?/p>
溫梨眼神空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