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人靜,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落在臥室的地板上,勾勒出一道銀色的光痕。
裴琰靠在床頭,懷里是已經(jīng)熟睡的溫梨。
她蜷縮在他胸前,呼吸均勻而綿長,一只手還無意識地抓著他的衣角,仿佛生怕他會離開。
裴琰輕輕撫摸著她的發(fā)絲,目光卻落在窗外的夜色中。
白天那份親子鑒定報告的內(nèi)容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——9999的親權(quán)概率,確鑿無疑的生物學(xué)關(guān)系。
可為什么他們看向他的眼神如此陌生?
為什么他們完全不記得有過他這個兒子?
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,指節(jié)泛白。
溫梨在睡夢中輕輕哼了一聲,他才驚覺自己可能弄疼了她,連忙松開手,在她背上安撫地輕拍。
“不對勁……”裴琰低聲自語,眉頭緊鎖。
記憶中的父母是那么愛他,每次出差回來都會給他帶禮物,睡前一定會給他講故事。
從他出生之后,他們兩個就沒有過過二人世界,去哪里旅游總會帶上他,絕對不會把他留在裴家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。
那樣的父母,怎么可能突然就拋棄他?
怎么可能是有他流落到孤兒院,任由他回去,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?
更不可能在二十年后重逢時,對他毫無印象。
除非……他們根本不記得。
這個念頭像閃電般劈進(jìn)他的腦海。
從遇到他們的那一刻起,他腦子里想的都是他們?yōu)槭裁床徽J(rèn)他?
他們?yōu)槭裁床换厝フ宜?/p>
卻忘記了這一茬!
5歲時的那場車禍,絕對是人為不是意外。
可是他回到裴家查了這么久也沒有查出來,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?
說明背后的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了解他們。
想到這些,裴琰猛地坐直身體,動作驚醒了懷中的溫梨。
“阿琰?”溫梨迷迷糊糊地睜開眼,聲音里帶著睡意,“怎么了?做噩夢了嗎?”
說著還用手輕輕的拍著他的后背,像是在安撫她的情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