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如今不僅精通趕尸術,就連移靈下葬,陰軌定穴的本事也不比一般趕尸匠差。
憑借這些業(yè)務能力,他完全可以尊柳有道為師,合理繼承師門遺產(chǎn)。
回到前鋪,有了想法的徐青東翻西找,尋到兩樣物什。
一樣是柜臺上用來記賬的筆硯,一樣是貨架上售賣的空字牌位。
有道是細節(jié)決定成敗,既然打定主意要扮演柳有道的徒弟,那就要把戲做全套。
如今柳有道已然身故,他這個做徒弟的自然要為逝去的‘恩師’立個長生牌位,不然哪天別人問起,想要祭拜一番,結果卻發(fā)現(xiàn)你這個自稱徒弟的竟然連師父的牌位都不供奉。
那不就平白惹人生疑了嗎?
心思細膩的徐青拿著筆墨牌位,來到東南角的供桌前。
供桌之上早有一副牌位,上面有柳有道生前的親筆題字,牌位正中寫著‘恩師楊太公奇英之尊位’,右邊落格書寫一聯(lián),上書‘仙君接引,功德圓滿’八個小字,左下角則寫有‘不孝徒,柳有道泣血敬立’字樣。
徐青有樣學樣,執(zhí)筆蘸墨,在祖師靈位下面又立了一幅新牌位。
牌位正中寫著‘學師柳公有道之尊位’,右邊落格‘師功宗德流芳遠,徒子徒孫道無極’。
最后則是左下落筆‘忤逆徒,徐氏子痛心敬立’。
做完這一切,徐青手捧三炷香,忍不住吞食幾口,嘗了嘗咸淡后,方才給柳師傅敬上。
一旁新點燃的蠟燭忽然撲朔搖擺,屋內(nèi)光影霎時晃動不停。
徐青挑起眉頭,發(fā)現(xiàn)是通往后院的二門沒關,于是就有風從院里刮了進來。
可他分明記得,院里的門早在他過來之前,就被他順手關上,這得有多大風才能吹開?
咂摸片刻,徐青似乎有所感應,忽然開口自語起來。
“柳有道啊柳有道,你將我煉成僵尸我不怪你,畢竟沒有你,我怕是早就成了一把荒土。如今你死于非命,我非但不笑話你,還繼承你的衣缽,讓你不至于斷送師門傳承?!?/p>
“說起來,你該謝謝我才是。等哪天害你的天心教被朝廷剿滅,我指不定還會給你燒香報喜,豈不美哉?”
說來也怪,等徐青話音落下,不僅院里沒了風,就連即將搖曳熄滅的蠟燭也重新明亮起來。
也不知究竟是夜風頑劣,還是有孤魂余念未消
待熬到五更天,徐青依舊精神抖擻,只見他手持一把磨的鋒利的菜刀,正對著銅鏡刮擦面頰上的細小絨毛。
這些都是尸毛,如果不妥善處理的話,任憑他氣息掩蓋的再好,也會被人察覺出異常。
刮干凈絨毛,再從雜貨架上取來一堆殮容妝造用的瓶罐,徐青挨個試色,宛如對鏡貼黃的閨閣女子。
待到天光拂曉,銅鏡里便出現(xiàn)了一個面貌清瘦的‘腎虛公子’。
徐青細細打量,發(fā)現(xiàn)此時他除了面色有些病態(tài)的蒼白外,再無其他異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