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樣的工程,不如不修!”林辰吼道,聲音在空曠的工地上回蕩,“偷工減料,糊弄老百姓,你們晚上睡得著覺嗎?這墻要是倒了,砸到的可能是老人,可能是孩子,你們?nèi)绦膯???/p>
工人們都低著頭,有個年紀大的瓦匠,臉上露出羞愧的神色,手里的瓦刀“當(dāng)啷”掉在地上。
王海濤從辦公室跑出來,看到圍墻的窟窿,臉都綠了:“林辰你瘋了?砸墻干什么?我跟你說,別給臉不要臉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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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給你三天時間。”林辰轉(zhuǎn)過身,目光像淬了冰,直直盯著王海濤,“換掉所有不合格的鋼筋、水泥、磚塊,讓監(jiān)理全程盯著返工。三天后我來檢查,只要還有一塊劣質(zhì)材料,我立刻把所有證據(jù)(包括你圍標的文件)上報省紀委和省檢察院。”
他從公文包里掏出那份匿名送來的“圍標計劃”復(fù)印件,摔在王海濤臉上: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。你要是想魚死網(wǎng)破,我奉陪到底。但你記住,我背后是鏡州的老百姓,你背后是什么?是堆見不得光的爛賬!”
王海濤撿起復(fù)印件,臉色由綠轉(zhuǎn)白,又由白轉(zhuǎn)青。他沒想到林辰手里有這個,更沒想到那個一直“妥協(xié)”的林部長,突然變得像頭拼命的狼?!澳恪銊e逼我……”
“我就是在逼你?!绷殖降穆曇魯蒯斀罔F,“要么好好蓋樓,要么去坐牢,你選一個?!彼戳搜凼直?,“現(xiàn)在是下午兩點,三天后的這個時候,我準時來?!?/p>
說完,他轉(zhuǎn)身就走,沒再看王海濤一眼。工人們看著他的背影,又看了看那堵被砸出窟窿的墻,眼神里漸漸有了些不一樣的東西——或許是愧疚,或許是期待。
坐進車里,林辰才發(fā)現(xiàn)手心全是汗。他握緊手腕上的桃木珠,珠子的裂紋硌著掌心,卻讓他覺得踏實。司機小心翼翼地問:“林部長,回單位嗎?”
“不,去紀委?!绷殖酵巴饴舆^的街景,“我去找陳書記,有些情況,我得主動說明?!?/p>
有些錯,犯了就得認;有些賬,欠了就得還。但認了錯、還了賬之后,得重新站起來,走回該走的路。
車快到紀委大樓時,手機響了,是陳陽發(fā)來的消息:
“王海濤松口了,愿意配合調(diào)查圍標細節(jié),但條件是‘只交代劉斌的指令,不牽扯林辰’。周志國那邊拿到了你在招標會上‘默許圍標’的錄像片段,已經(jīng)報給市委,明天的常委會,要討論對你的處理意見。好自為之?!?/p>
林辰看著那條消息,手指在屏幕上頓了頓。王海濤的“不牽扯”,是想留條后路,還是劉斌那邊施壓了?而周志國的動作,比他預(yù)想中更快。
明天的常委會,注定是場硬仗。
他抬起頭,看向紀委大樓門口那面鮮紅的黨旗,在夕陽下格外醒目。林辰深吸一口氣,對司機說:“停車吧,我自己進去?!?/p>
該面對的,躲不掉。但這一次,他心里有底了——那串桃木珠,父親的話,孩子們的畫,還有自己心里那點沒被徹底污染的清澈,就是他的底氣。
走進紀委大樓時,林辰的腳步很穩(wěn)。走廊里的燈光映著他的影子,不再是孤單一人,仿佛有無數(shù)雙眼睛在身后看著他,推著他往前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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