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張濤點點頭,眼神復雜,“看來這次,他岳父是打算放棄他了?!彼麖目诖锾统鲆环菸募?,遞給林辰,“這是宣傳部的人事調整名單,周市長安插的那幾個人,我查了他們的考勤和報銷,都有問題,要么長期曠工,要么虛報費用。”
林辰翻開名單,張濤用紅筆圈出了幾個名字,旁邊附著簡單的說明:“李娟,三個月沒來上班,工資照領”“王強,報銷單據(jù)里有六張假發(fā)票”……每一條都標注著日期和證據(jù)來源,顯然是做了充分準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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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這是……”林辰有些意外。
張濤苦笑了一下,搓了搓手:“林部長,以前是我糊涂,總想著背靠大樹好乘涼。但蘇晴那篇報道里有句話說得對——‘遮羞布蓋得再厚,也擋不住底下的爛’。”他抬頭看向林辰,眼神里帶著點羞愧,又有點堅定,“這些人留著,就是定時炸彈,早晚會出事。您看……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吧。”
林辰看著他,突然明白,當正義開始行動時,那些曾經搖擺不定的人,總會因為看到希望而站出來。就像老劇院拆下來的朽木,清除之后,才能種下新的根基。
“名單我收下了?!绷殖桨盐募酆梅胚M兜里,“按規(guī)矩辦,該上報的上報,該處分的處分。不用顧忌我,也不用顧忌任何人?!?/p>
張濤點點頭,轉身要走,又停下腳步:“對了,高書記讓您下午去他辦公室一趟,好像有重要的事?!?/p>
高明的辦公室里,檀香依舊裊裊。林辰進去時,老書記正對著一份文件出神,看到他進來,指了指對面的椅子:“坐?!?/p>
“高書記,您找我?”
高明把文件推過來,封皮上印著“中共鏡州市委文件”的字樣。林辰翻開一看,瞳孔微微一縮——是省紀委發(fā)來的協(xié)查通知,要求鏡州市委配合調查周志國嚴重違紀違法問題,重點核查老劇院項目中的貪腐線索。
“省紀委剛打來電話,”高明的聲音很平靜,“這個任務,交給你。”
林辰有些驚訝:“交給我?”
“你最合適。”高明看著他,目光深邃,“你最清楚情況,也最能守住底線?!彼D了頓,語氣嚴肅了些,“記住,只查事實,別摻私怨。紀委辦案講的是證據(jù)鏈完整,不是看誰的拳頭硬。把事辦得干凈利落,既對得起組織,也對得起自己的良心?!?/p>
林辰握著那份文件,指尖有些發(fā)顫。這不僅僅是一個任務,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。他想起父親的對勾,想起郵筒里的信封,想起張濤遞來的名單——原來正義從來不是孤軍奮戰(zhàn),總有微光在黑暗中匯聚,最終照亮前路。
“請高書記放心?!绷殖秸酒鹕?,把文件鄭重地放進公文包,“我一定查清楚,給鏡州人民一個交代?!?/p>
走出市委大樓時,陽光正好。社區(qū)活動中心的方向傳來機器的轟鳴聲,新的舞臺正在搭建,用的是老木匠說的本地硬雜木,結實,經得住折騰。林辰抬頭望向天空,秋日的天空藍得透亮,像被水洗過一樣,清澈得能看見遠處的云。
他知道,真正的硬仗才剛剛開始。但這一次,他不再是一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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