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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章 紀委的“調(diào)查”（第2頁）

林辰幾乎是沖進電梯的。電梯下降時，他的心跳得像擂鼓，腦海里全是父親摔倒的畫面。出了紀委大樓，遠遠就看到臺階下圍了幾個人。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最下面的臺階上，背微微佝僂，懷里緊緊抱著個東西，正是那串裂開的桃木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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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父親。

林辰跑過去，在父親面前蹲下。老人穿著病號服，外面套著件不合身的外套，顯然是偷偷從醫(yī)院跑出來的。頭發(fā)被風吹得凌亂，臉頰凍得通紅，卻死死抱著桃木珠，像抱著全世界。

“爸！您怎么來了？”林辰的聲音發(fā)顫，伸手想扶他起來。

父親抬起頭，渾濁的眼睛里滿是焦急，看到林辰，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。他說不出話，只是把桃木珠往林辰手里塞，又指了指紀委大樓，喉嚨里發(fā)出“嗬嗬”的聲音，意思是“我為你作證”。

林辰的心像被重錘砸中，疼得喘不過氣。他知道父親的脾氣，一輩子要強，從來不肯求人，這次卻為了他，拖著病體跑到紀委門口，用最笨拙的方式維護他。

“爸，我沒事，真的沒事?！绷殖桨迅赣H抱進懷里，老人的身體很輕，卻像座山壓在他心上，“您先跟我回醫(yī)院，聽話，??？”

父親還在掙扎，指著大樓不肯走。旁邊的保安嘆了口氣：“大爺從一點就坐在這，說要找領(lǐng)導(dǎo)，說他兒子是好人，我們攔著不讓進，他就一直坐在這，沒動過?！?/p>

林辰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，砸在父親的病號服上，暈開一小片濕痕。他給護工打電話，讓她趕緊聯(lián)系醫(yī)院派車，然后脫下自己的外套，裹在父親身上。“爸，您要是凍著了，我怎么辦？”他的聲音哽咽，“您先回去，我處理完事情就去陪您，好不好？”

父親看著他通紅的眼睛，終于點了點頭，把桃木珠重新塞回林辰手里，緊緊攥了攥他的手，像是在給他力量。

安頓好父親，林辰回到紀委大樓。陽光斜斜地照在走廊里，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。鄭主任站在辦公室門口等他，臉上沒什么表情：“林同志，繼續(xù)吧?！?/p>

林辰走進辦公室，坐下，把桃木珠放在桌面上。珠子的裂紋在陽光下清晰可見，卻透著股倔強的光。他看著鄭主任，眼神里沒有了之前的平靜，多了種不容置疑的堅定：“該說的，我都說了。證據(jù)我也提供了，包括張濤的聊天記錄和王海濤的圍標計劃原件。如果你們還需要什么，我全力配合，但我相信組織會查清真相?！?/p>

鄭主任看著他，又看了看那串桃木珠，沉默了很久，在筆錄本上寫下“情況屬實，需進一步核實”。

傍晚時分，林辰被允許暫時離開，等待進一步通知。走出紀委大樓時，夕陽正濃，把天空染成一片金紅。他拿出手機，想給父親打個電話，卻先收到了蘇晴的消息：“趙部長來了，剛進省紀委大樓，據(jù)說直接去找書記了?！?/p>

后面還附著一張照片：趙立東穿著深色西裝，臉色嚴肅，正和省紀委書記握手。配文是蘇晴聽來的消息：“趙部長說，‘林辰要是有事，我這個組織部部長第一個不答應(yīng)’?！?/p>

林辰站在夕陽里，握著手機，手心的桃木珠仿佛也暖和起來。他知道，這場仗還沒打完，但此刻，他不再是孤身一人。父親的桃木珠，趙立東的話，還有自己心里那點不肯熄滅的清澈，都在告訴他——站直了，別趴下。

遠處的常委樓亮起了燈，像一串沉默的眼睛。林辰深吸一口氣，朝著醫(yī)院的方向走去。他得先去看看父親，然后，準備迎接下一場風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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