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然是要繼續(xù)。聽說她如今茶不離口,夜不成眠,郁郁寡歡,滿宮皆說她是失寵所致。再過幾日,她撐不住了,眾人也只會當(dāng)她是郁郁而終,說不出旁人半個不是?!?/p>
貴妃唇角緩緩翹起。
“是?!傲质缛荽故讘?yīng)下,捏緊了袖中的白色瓷瓶。
那瓷瓶被她握的微微發(fā)熱,她卻只覺冰涼。
她很怕,卻只能照做,因為她更怕惹怒了貴妃。
自己保不住宮中的地位不說,整個林家都會被她牽連。
她別無選擇。
夜更深了。
景和宮中冷得瘆人,自從葉如棠被禁足后,內(nèi)諭司送來的各項份例大減,帳內(nèi)連炭火都加不上,暖閣早已空有其名了。
她坐在榻上,額發(fā)貼著臉,眼底泛青,卻怎樣都睡不著。
她盯著床前的香爐,像是在看,但眼神卻空得沒一絲著落。
魏嬤嬤走進來看到她,頓時心頭一緊,壓低聲音喚她:“娘娘?!?/p>
她沒有回應(yīng)。
魏嬤嬤快步走近,在她膝前跪下:“奴婢去傳太醫(yī)吧,您不能再這樣下去了,人都快熬干了。”
葉如棠看著她,半晌后,才終于開口,聲音沙啞,“嬤嬤,我尚在禁足,太醫(yī)進不來,你傳不來的。
”
魏嬤嬤咬了咬牙,紅著眼睛,低聲道:“那老奴不去傳太醫(yī),老奴去求見德妃娘娘?!?/p>
葉如棠聽見“德妃”兩個字時,眼皮動了動,過了好一會兒,才低聲問:“她會見你么?”
魏嬤嬤沉聲道:“她會?!?/p>
“如今這后宮里,唯有她能救主子了。老奴是德妃娘娘送來景和宮的,她不會眼睜睜看著您走這一遭。”
半晌,葉如棠終于點了點頭,“你去罷。”
魏嬤嬤俯身叩首,一語未發(fā)地起身,疾步而去。
門扉關(guān)上的那一刻,殿中又恢復(fù)了寂靜。
葉如棠指尖緊攥著那只燒焦的香囊,唇邊的笑容澀紅如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