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天還未亮透,葉如棠已走出了禪房。
屋外薄霧如絹,裹著寺中的石階也裹著她的心。
山門無(wú)聲,石階之上盡是寒氣纏繞。她每踏一步,腳下青磚都仿佛生出了尖刺。
皇帝的禪房外,她站穩(wěn)身形,吸了口氣,捏了捏袖中的錦帕,指尖冰涼,冷得都有些僵硬了。
“娘娘稍候,奴才這便通稟?!眱?nèi)侍走入房?jī)?nèi)。
她微微點(diǎn)頭,靜立在門口,眸光低垂,盯著腳下那磨得發(fā)亮的青磚,心跳有些快,指尖微微蜷縮。
魏嬤嬤看著她,壓低了聲音,“娘娘,您……確定要如此?“
葉如棠看了她一眼,微微點(diǎn)了一下頭。
魏嬤嬤咬了咬牙,“那娘娘緩著些講,老奴在這里候著?!?/p>
“宣?!?/p>
裴景行不帶起伏的聲音從屋內(nèi)傳來(lái),落在她心頭,如驚雷輕響。
她緩步而入,房門在她身后沉沉合攏,帶起一聲回音。
香爐中輕煙裊裊,飄出龍涎混著麝尾的淡淡清香,空氣中甚至還殘留著一絲昨夜未散的冷意。
案前,沈長(zhǎng)昭端坐未動(dòng)。
葉如棠盈盈下拜,“臣妾叩見陛下。”
“起來(lái),賜坐。”
“謝陛下。”
她輕輕落座,繡裙一擺,靜靜鋪在地面,像是一汪沉水。
“昭兒清晨前來(lái),所為何事?
“請(qǐng)恕臣妾多嘴,不知昨日之事,陛下打算如何處置?”
她抬眸看著他,面帶微笑,目光柔和,仿佛只是在與皇帝閑話家常。
沈長(zhǎng)昭微覺驚訝,看了她一眼,眸中情緒晦暗不明。
她神色如常,端起面前茶盞,低頭抿了一口,指尖穩(wěn)如磐石,掌心卻已微濕。
皇帝向裴公公揮了揮手,裴公公見狀,將昨日皇帝擬旨的內(nèi)容說(shuō)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