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長昭面色一沉,握著葉如棠的手驟然一緊。
葉如棠心頭一震,原來如此!竟是在這里等著自己呢。
廊上的陽光似是冷了,風(fēng)聲陣陣,吹起了眾人的衣角。
皇帝面上不動聲色,握著葉如棠的手卻緩緩放開了,眼角向裴公公輕輕一瞥。
裴公公心領(lǐng)神會,上前兩步,“你且先起來,莫驚擾了貴人?!?/p>
僧人連連告罪,轉(zhuǎn)身而去,皇帝才牽起葉如棠的手,繼續(xù)前行,裴景行則留在原地,看到一行人漸漸走遠,才轉(zhuǎn)身走向那僧人消失的方向。
車輪緩緩滾動,窗外景色逐一倒退,皇帝卻始終沉默,一語未發(fā)。
葉如棠面色如常,舉止穩(wěn)重,絲毫未亂。
終于,皇帝開口問起,“昭兒,你何時與顧卿有過私談?”
葉如棠抬眼望向他,目光直視,并無閃避,“回陛下,佛像泣血那日夜里,臣妾確實曾見過顧指揮使。”
“臣妾從太后禪房返回時,在回廊與他偶遇,他向臣妾行禮問安,臣妾便與他寒暄了幾句?!?/p>
皇帝盯著她的臉,“僅是寒暄了幾句?”
“正是如此?!比~如棠目光如水,清澈無比,“臣妾與顧指揮使素昧平生。陛下以為,臣妾除了出于禮數(shù)周全,寒暄幾句,還與他有何話可講?”
她不卑不亢,理直氣壯,反倒讓沈長昭一時說不出話來。
皇帝收回目光,淡淡地“嗯”了一聲,“昭兒今日疲乏,好好靠著歇息罷。
葉如棠也不再解釋,靜靜靠在軟墊上,手指卻在袖中漸漸攥緊。
溫家姐妹,先是讓欽天監(jiān)利用天象之說,讓自己不得不來這趟靈山寺,又算準(zhǔn)了皇帝放心不下,必會與我同行。
再借僧人之口,故意在皇帝面前,提到顧懷瑾那夜在回廊上與我曾經(jīng)有過交談。
這是要做什么?陷害我與顧懷瑾有私情?好毒的計謀!
一路無言,回到宮中,葉如棠剛剛走進景和宮不久,裴景行便來到了皇帝的面前。
壓低了聲音回稟,“陛下,老奴已私下問過那和尚。據(jù)他所講,在靈山寺那幾日,他曾幾次親眼目睹顧大人與昭妃娘娘,于夜晚無人處單獨相處。“
裴景行微微抬眼,關(guān)注著沈長昭的臉色,“據(jù)他所說,每次顧大人皆是……神情關(guān)切,二人聲音極低,雖然聽不真切,卻絕不似普通寒暄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