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婉清眸中閃過一絲極淡的譏誚。
避而不見,雖顯高傲,卻未免太便宜了他。
“讓他去偏廳等候。”她淡淡道,“就說,我稍后便至?!?/p>
約莫一炷香后,朱婉清才扶著秋月的手,不疾不徐地踏入了偏廳。
李銘晟早已等候在此,他顯然精心打扮過,穿著一身簇新的寶藍(lán)色錦袍,頭發(fā)梳得一絲不茍,面容依舊俊朗,只是那眉宇間再也找不到當(dāng)初那份故作深情的沉穩(wěn),反而透著一股急于求成的浮躁與諂媚。
見到朱婉清進(jìn)來,他眼睛一亮,立刻站起身,臉上堆起自以為深情款款的笑容,上前一步便要行禮:“婉清妹妹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李公子?!敝焱袂迥婚_口,打斷了他親昵的稱呼,聲音清冷,不帶絲毫溫度,“請(qǐng)注意你的稱呼。本小主蒙陛下天恩,忝居才人之位,與你并無兄妹之誼?!?/p>
李銘晟臉上的笑容一僵,伸出的手也尷尬地停在半空。
他顯然沒有料到朱婉清會(huì)如此不留情面。
他深吸了一口氣,強(qiáng)行壓下心中的不快,重新拱了拱手,姿態(tài)放得極低:“是在下唐突了,請(qǐng)。。。朱才人恕罪?!?/p>
朱婉清并沒有叫他起身,徑直走到主位坐下,秋月立刻奉上香茗,垂手侍立一旁,目光警惕地盯著李銘晟。
“李公子求見,所為何事?”朱婉清端起茶盞,輕輕撥弄著浮葉,眼皮都未曾抬一下,完全是一副對(duì)待陌生訪客的疏離姿態(tài)。
李銘晟看著她這般高高在上的模樣,心中五味雜陳。
眼前的女子,容顏比記憶中更勝,氣質(zhì)更是發(fā)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沉靜雍容,貴氣逼人,再也不是那個(gè)他可以隨意拿捏、哄騙的朱家嫡女了。
一股強(qiáng)烈的悔恨與不甘涌上心頭。
他維持著躬身的姿勢(shì),語氣變得急切而“誠懇”:“婉。。。朱才人,我今日前來,一是恭賀才人榮獲圣寵,前程似錦。這二來。。。二是想向才人請(qǐng)罪,并。。。表明心跡。”
“哦?”朱婉清終于抬眸,目光平靜地落在他身上,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件毫無價(jià)值的器物,“請(qǐng)罪?李公子何罪之有?心跡?本小主與你,似乎并無瓜葛,何談心跡?”
她每說一句,李銘晟的臉色便白上一分。
“往日。。。往日是在下糊涂,受小人蒙蔽,對(duì)才人多有怠慢疏忽。。。每每思及,銘晟皆悔恨難當(dāng),夜不能寐?!彼痤^,努力讓自己的眼神顯得深情而痛苦,“可我對(duì)才人的心意,天地可鑒!從前是,如今更是!得知才人入選,我。。。我心中既為才人高興,又。。。又痛徹心扉!”
他上前一步,似乎想靠近些,卻被秋月警惕地?fù)踝 ?/p>
“才人!”他語氣愈發(fā)激動(dòng),帶著幾分表演式的哽咽,“我知道如今你身份尊貴,我不敢高攀。但請(qǐng)才人相信,我對(duì)你的心,從未變過!只要你。。。只要你愿意,哪怕只是在宮中為才人奔走效勞,哪怕只是遠(yuǎn)遠(yuǎn)望見才人背影,銘晟也心甘情愿!只求才人。。。莫要完全忘了昔日情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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