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對謠言一開始是信任的,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,帝王的疑心病還是發(fā)生了。
養(yǎng)心殿內(nèi)熏香裊裊,皇帝端坐御案之后,手中把玩著一枚和田玉鎮(zhèn)紙,目光卻不時飄向殿外。
他在等一個人,一個此刻正處在風(fēng)口浪尖的女人。
“皇貴妃到——”殿外太監(jiān)的通傳聲拉回了他的思緒。
朱婉清身著月白色宮裝,未施粉黛,只在發(fā)間簪了一朵素銀珠花。
她緩步進(jìn)殿,步履從容,仿佛那些足以致命的謠言從未存在過。
“臣妾參見皇上?!彼掳?,聲音平靜如水。
皇帝凝視著她,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。
這些時日朝野上下的流言蜚語,他并非全不信,但看著眼前這個鎮(zhèn)定自若的女子,那些猜疑又顯得如此荒謬。
“愛妃平身?!彼罱K開口,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,“朕是很信任你的,可是近日宮中這些。。。不好的傳言,一直都在流傳?!?/p>
朱婉清緩緩起身,目光澄澈地迎上皇帝的注視:“關(guān)于臣妾腹中龍?zhí)パ}的謠言,只要皇上信任臣妾就好了?!?/p>
她如此直白地挑明,反倒讓皇帝有些措手不及:“愛妃,朕信任你?!?/p>
“臣妾知道這謠言已經(jīng)傳遍六宮,甚至傳到了前朝?!敝焱袂宓穆曇粢廊黄届o,但眼中已泛起淡淡的水光,“臣妾今日來,正是要向皇上請罪?!?/p>
皇帝挑眉:“請罪?愛妃何罪之有?”
“臣妾罪在,讓皇上因臣妾而蒙受非議?!彼f著,緩緩跪倒在地,“臣妾罪在,讓皇室清譽(yù)因臣妾而受損?!?/p>
她沒有哭訴自己的委屈,沒有激烈地辯白,這番以退為進(jìn)的說辭,反而讓皇帝心中的天平又開始傾斜了。
“愛妃先起來說話。”皇帝起身扶她,觸到她冰涼的手指,心中不由一軟。
朱婉清卻不肯起身:“皇上,臣妾有一事相求?!?/p>
“你說?!?/p>
“請皇上即刻召太醫(yī)驗明臣妾的身孕?!彼痤^,目光堅定,“不僅要驗是否真有孕,還要驗孕期的長短。臣妾愿意當(dāng)著六宮嬪妃的面接受查驗,以證清白?!?/p>
皇帝愣住了。他沒想到朱婉清會主動提出這樣的要求。在皇室中,這樣的驗身對妃嬪而言是極大的羞辱,她竟甘愿承受?
“愛妃何必如此。。?!彼t疑道。
“臣妾必須如此?!敝焱袂宓穆曇粑⑽l(fā)顫,“臣妾可以忍受污名,但是臣妾腹中的孩子不能。他們是皇上的骨肉,是皇子,絕不能還沒有出生就背負(fù)這樣的嫌疑。”
她輕撫腹部,眼中淚光閃爍:“那日遇刺,若不是睿親王恰好路過相救,臣妾與腹中孩兒早已命喪黃泉。臣妾一直感念王爺?shù)木让?,卻不想這份感激,竟成了他人構(gòu)陷的借口。”
這番話既解釋了與睿親王的接觸,又點明了救命之恩,說得合情合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