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九躍帶著昏迷的俘虜和念蕙,迅速撤回被地脈凈土庇護的家園。他將那名被血煞咒印侵蝕、僅存一絲清明的年輕男子安置在偏屋,由春丫施救。此人身上破爛的服飾和零碎線索,或許能揭開鎮(zhèn)北軍與血煞宗勾結的更多內幕。
然而,星九躍深知,此刻已無暇慢慢審問。界隙另一端的威脅如同懸頂之劍,血煞宗修士的投影雖被擊退,但裂縫猶在,對方絕不會善罷甘休。他必須盡快行動。
院落中,星九躍將探查所見毫無保留地告知家人。當聽到“血煞宗”之名以及界隙已被撕開裂縫時,蒙小玉、春丫和念蕙的臉色都變得無比凝重。
“強行封印界隙,以我筑基初期的修為,幾乎不可能。”星九躍銀瞳中光芒閃爍,腦中飛速推演著各種可能,“除非,能找到當年設下界隙封印的陣眼核心,或者……擁有遠超當前境界的力量?!?/p>
他目光掃過家人,最終定格在蒙小玉身上:“小玉,部族古卷中,可有關于界隙封印的只言片語?哪怕是傳說也好!”
蒙小玉凝神思索,忽然眼中一亮:“有!古卷末尾的殘篇曾提過一句晦澀的箴言,似與‘定界’有關:‘山之巔,水之源,心之所向,印之所存’。以前只當是玄語,如今想來,或許指向封印核心的方位?”
“山之巔,水之源……”星九躍喃喃重復,靈光一閃,“是指……山神眼泉水的源頭?那座終年云霧繚繞的孤峰?”
那是部族的圣山,也是山神眼泉水的發(fā)源地,傳說有山神守護,尋常人難以攀登。若封印核心真在那里,一切便說得通了!
“我必須去一趟圣山!”星九躍下定決心,“唯有找到封印核心,才有可能重新加固甚至關閉界隙!”
“太危險了!”春丫急道,“圣山之路艱難,更有未知禁忌……”
“沒有選擇?!毙蔷跑S打斷她,語氣堅決,“血煞宗不會給我們時間。念蕙,你隨我同去,你的銀鈴或可應對山中幻障。小玉,春丫,家中和孩子們,就交給你們了。務必小心,若有強敵來犯,不可硬拼,啟動我留下的地脈印記,固守待援!”
與此同時,墟市縣令府衙內,顧清風正對著一份剛收到的密報眉頭緊鎖。密報來自他在鎮(zhèn)北軍中的暗線,提及軍中近日有數(shù)名低級軍官莫名失蹤,且軍械庫有少量制式弓弩賬目不符。更令他心驚的是,暗線隱約聽到風聲,似乎有“上師”在軍中秘密活動。
“上師……血煞宗!”顧清風瞬間將線索與星九躍帶來的信息聯(lián)系起來。王賁雖已調離,但其黨羽和與血煞宗的勾結網絡恐怕并未清除干凈!新任參將態(tài)度曖昧,難保不是緩兵之計。
欽差李御史仍在北疆,但似乎將更多精力放在整頓吏治、平衡軍權上,對“妖邪”之說始終持謹慎態(tài)度。顧清風明白,不能完全指望欽差。
他鋪開北疆地圖,目光銳利。必須主動出擊,打破僵局!他需要確鑿的證據(jù),證明鎮(zhèn)北軍內部與邪祟有染,才能請動朝廷力量,甚至借欽差之手徹底清查!
“來人!”顧清風喚來心腹衙役,低聲吩咐,“秘密監(jiān)視與王賁過往甚密的幾名軍中僉事、押官動向。特別是他們與外界接觸,尤其是與那些形跡可疑的商隊、方士的聯(lián)絡!注意,切勿打草驚蛇!”
他要在暗中布下一張網,等待魚兒自己露出馬腳。這是一步險棋,但勢在必行。
蒙小玉的堅守
家中,星九躍與念蕙已準備妥當,即將出發(fā)前往圣山。蒙小玉抱著星峋,春丫拉著星苔,站在院門前送行。
“放心,家中一切有我?!泵尚∮裱凵駡远ǎi后圖騰微微發(fā)熱,與腳下大地產生更深層次的共鳴。星九躍筑基后,她對陣法的掌控也水漲船高。“我會守住這個家,等你們回來?!?/p>
春丫將兩個滿滿的藥囊塞給星九躍和念蕙:“里面是加倍濃度的解毒丸、清心散,還有我新試制的‘燃血丹’,能短時間內激發(fā)潛力,但副作用極大,非萬不得已不可使用!”
星峋安靜地靠在母親懷里,小手卻緊緊攥著一株散發(fā)著柔和綠光的草藥,遞向父親。星苔則用力搖著一個小鈴鐺,發(fā)出清脆的響聲,大聲說:“爹爹,姨娘,打跑壞人!苔兒和哥哥會乖乖的!”
星九躍心中一暖,接過兒子遞來的草藥,摸了摸女兒的頭,與念蕙對視一眼,不再多言,轉身毅然踏入暮色之中。
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,蒙小玉深吸一口氣,轉身對春丫道:“春丫,從今日起,陣法全力運轉,每日消耗的地脈石翻倍。你加緊煉制各類丹藥,尤其是療傷和恢復元氣的。我去將部族中可信的幾位老人請來,他們經驗豐富,或能助我們預警?!?/p>
她看向遠方籠罩在血色與墨綠中的天際,眼中沒有絲毫退縮。丈夫在前方搏殺,她便是家中最堅實的后盾。這個家,還有這片土地上殘留的族人,需要她來守護。
星九躍尋根溯源,欲封界隙;顧清風暗中布局,欲斬邪爪;蒙小玉固守家園,維系希望。北疆的命運,在這場與時間賽跑的博弈中,悄然走向未知的拐點。
風暴將至,無人可以置身事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