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紫閻抱著已經(jīng)安靜下來、只剩下偶爾抽噎的血瞳璃,轉(zhuǎn)身準備沿著來時的通道離開這處地下囚牢。
金鳳衣略一遲疑,也邁步跟上,目光復雜地落在前方那一大一小兩道身影上。
就在這略顯沉默的氣氛中,被墨紫閻穩(wěn)穩(wěn)抱在懷里的血瞳璃,忽然動了動小腦袋,仰起那張還帶著淚痕、卻已經(jīng)因為“不再懲罰”的承諾而放松些許的小臉,怯生生地、帶著一種試探和期待,望向了墨紫閻線條分明的下頜。
然后,她用一種細弱卻清晰的、帶著孩童特有奶音的聲音,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:
“主……主人……璃兒……璃兒可以……叫你……爸爸嗎?”
“啥——?!”
這突如其來的、石破天驚般的問題,讓跟在后面的金鳳衣腳步猛地一個踉蹌,差點被自己絆倒!
她猛地抬頭,難以置信地看向墨紫閻懷里的那個血發(fā)幼女,又看看墨紫閻,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荒謬絕倫的話語!
爸爸?!
讓這個手段狠辣、實力恐怖的魔修,當你的爸爸?!
一個天地兇靈,認一個人類魔修為父?!
這……這都什么跟什么?。?!
金鳳衣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,世界觀受到了新一輪的沖擊。
墨紫閻的步伐也是微微一頓,他低下頭,眼中帶著一絲訝異和探究,落在了血瞳璃那張寫滿緊張與期待的小臉上。
似乎是怕墨紫閻誤會或生氣,血瞳璃有些局促地輕輕點著自己的食指,小臉上飛快地泛起一抹羞澀的紅暈,急忙解釋道:
“主人……不,不是璃兒亂說……是……是因為……”
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,帶著一種與她幼小外表極不相符的、沉淀了無盡歲月的落寞與憂傷。
“璃兒……璃兒生來……就沒有父母。”
她抬起臉,望向虛空的某個方向,仿佛在回憶那遙遠到模糊的起源,
“璃兒是天地孕育而生的靈物……是從一片古戰(zhàn)場殘留的、混雜了無數(shù)怨念、煞氣與精血的污穢中……懵懂誕生的意識?!?/p>
“從有意識開始,璃兒就只遵循著最原始的本能行事……吞噬、生長、變強……周圍只有無盡的死亡、怨魂的哀嚎,以及……本能對‘鮮活’的渴望?!?/p>
她的語氣平靜,卻透著一種冰冷的孤寂,
“沒有人告訴璃兒什么是對,什么是錯;也沒有人教導璃兒該如何生存,該如何與這世界相處;更……更沒有人……疼愛我,關(guān)心我,告訴我……我存在的意義是什么?!?/p>
說到這里,她那血色的眼中,仿佛倒映出了一些久遠的、屬于另一個“她”的記憶畫面。
“后來……璃兒離開了那片誕生之地,游蕩到了有生靈聚集的地方。”
她的聲音依舊稚嫩,但敘述的內(nèi)容卻開始染上血腥與異樣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