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紫閻靜靜地站在那流淌著浩瀚能量、符文明滅不定的遠古元嬰禁制之前,如同在欣賞一件被塵封的藝術(shù)品。
他的目光穿透那層半透明的光幕,精準地落在那被重重符文鎖鏈束縛、低垂著頭顱、血紅色長發(fā)如同瀑布般披散而下的美少女身上。
地下空間一片死寂,只有遠處金鳳衣修煉時發(fā)出的微弱靈力流轉(zhuǎn)聲,以及禁制本身低沉的嗡鳴。
空氣中彌漫著未散的血腥氣、魔氣,以及一種源自禁制深處的、難以言喻的古老與孤寂。
墨紫閻注視著那仿佛陷入永恒沉睡的身影,嘴角緩緩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。
他沒有像尋常闖入者那樣,急于破解封印或充滿戒備,反而用一種近乎閑聊般的、帶著些許玩味語氣的輕聲,打破了這長久的寂靜:
“需要我放你出來嗎?”
他的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在這片空間中回蕩,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,試圖激起一絲漣漪。
然而,禁制中的美少女,對此毫無反應。她依舊如同一尊沒有生命、精致絕倫的血色雕像,低垂著頭,氣息沉寂。
甚至連那長長的、如同蝶翼般的血色睫毛都沒有顫動一下,仿佛剛才那因為人丹氣息而引發(fā)的細微動靜,真的只是所有人的幻覺。
墨紫閻見狀,不由得撇了撇嘴,臉上露出一抹“果然如此”的無奈笑意。
他并未繼續(xù)追問,也懶得再玩什么試探的游戲。
對他而言,這層元嬰禁制雖然精妙強大,但既然已被他完全掌控,其存在與否,不過在他一念之間。
他隨意地抬起右手,五指張開,對著那厚重的禁制光幕,輕輕向下一按。
“嗡——啵?!?/p>
一聲輕微的、如同水泡破裂般的聲響。那守護或者說囚禁了此地不知多少歲月的元嬰級別禁制,就在他這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按之下。
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,光幕上的符文瞬間黯淡、消散,凝實的能量結(jié)構(gòu)轟然解體,化作點點流光,迅速湮滅在空氣中,沒有引起任何劇烈的能量沖擊。
這層最外部的、也是最后的屏障,消失了。
禁制中央,那被鎖鏈纏繞的美少女,在禁制徹底消散的瞬間,她那看似毫無生機的嬌軀,極其細微地……顫抖了一下。
那顫抖的幅度極小,若非墨紫閻神識敏銳如斯,幾乎無法察覺。
仿佛一直壓在身上的某種無形重擔驟然消失,身體本能地做出了反應。
墨紫閻將這一切盡收眼底,臉上的笑意更濃,也更顯得高深莫測。
他向前走了兩步,距離那被鎖鏈束縛的身影更近了一些,幾乎能清晰地看到鎖鏈上那些流轉(zhuǎn)的、專門針對神魂與肉身的禁錮符文散發(fā)的幽光。
“好了,別裝了?!彼穆曇粢琅f平靜,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洞察力,
“我知道你一直是清醒的。從很久、很久以前開始……或許,從我被那巖家大小姐引入此地,踏入外圍的那一刻起;或許,更早,不是嗎?”
他的話語并非猜測,而是陳述。他對生命氣息、靈魂波動、以及各種能量渴求的感知異常敏銳。
在他踏入禁地深處后,便隱隱感覺到,有一道冰冷、沉寂、卻又帶著一絲極其隱晦的“活性”與“關(guān)注”的視線,始終若有若無地縈繞在他身上。
那視線并非來自任何守衛(wèi)或巖家之人,而是源自這禁制的最深處。
尤其是在他煉制和取出人丹時,那股“關(guān)注”瞬間變得強烈而渴望,更是印證了他的判斷。
他說完這番話,便不再言語,只是靜靜地看著她,仿佛在等待一個早已預料到的回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