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首長好!”
這聲敬禮,像一道天雷,直直地劈在了這輛小小的網(wǎng)約車里。
司機大叔的大腦,當場死機。
他的身體還保持著踩住剎車的姿勢,但靈魂已經(jīng)出竅。他看看窗外那個眼神銳利如刀,身姿挺拔如松的年輕軍官,又從后視鏡里,看看后座那個穿著廉價運動鞋,一臉驚恐,長相平平無奇的年輕人。
首長?
這個詞,他只在電視里聽過。
他一個開網(wǎng)約車的,怎么會拉上一個能讓上尉軍官在軍事禁區(qū)前敬禮的“首長”?
而且,這個“首長”,剛剛還為了幾十塊的車費,跟他確認了好幾次會不會繞路。
司機大叔的世界觀,崩塌了,碎成了齏粉,被窗外的風一吹,就散了。
秦夜,比司機大叔更不堪。
他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頭頂,耳朵里嗡嗡作響,什么都聽不見。他唯一能做的,就是瞪大了眼睛,像個傻子一樣,看著窗外的軍官。
他想解釋,想說“你認錯人了”,但他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。
因為他知道,對方?jīng)]有認錯。
這一切,都是因為他身邊的這個女人。
“嗯?”
一聲慵懶的鼻音,從旁邊傳來。
剛才還睡得不省人事的陸晚靈,被這聲洪亮的敬禮給吵醒了。
她揉了揉眼睛,坐直了身體,迷迷糊糊地朝窗外看了一眼。
她看到了荷槍實彈的士兵,看到了冰冷的鐵絲網(wǎng),看到了那張“軍事禁區(qū)”的牌子。
然后,她的目光,落在了那位行著軍禮,身體繃得像一根鋼纜的上尉軍官身上。
她的臉上,沒有任何驚訝或疑惑。
她只是微微蹙了蹙眉,打了個哈欠,然后轉(zhuǎn)頭問秦夜:“到了嗎?怎么停了?”
那語氣,平淡得像是在問“晚飯吃什么”。
秦夜看著她,張了張嘴,感覺自己的聲帶已經(jīng)不是自己的了。
窗外的那名上尉軍官,在行完禮后,并沒有放下手。他保持著敬禮的姿勢,目光灼灼地看著秦夜,等待著指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