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四點,西南邊陲的大山深處,萬籟俱寂。
趙家村,這個被現(xiàn)代文明遺忘在褶皺里的村落,正沉浸在千百年未變的酣眠之中。
這份寧靜,被一陣由遠及近的引擎轟鳴聲徹底撕碎。
村口,那塊飽經(jīng)風霜的石碑下,一輛越野車和幾輛摩托車先后停穩(wěn)。車燈如利劍,劃破了濃得化不開的夜色,驚起了幾聲犬吠。
“到了!終于到了!”
一個ID為“追風少年”的本地小伙從摩托車上跳下來,他舉著正在直播的手機,壓低聲音,難掩激動地對鏡頭說:“兄弟們,這里就是趙家村!我們是第一批趕到的!”
另一邊,從越野車上下來的,正是那個從省會連夜驅(qū)車三百公里的ID“黔州老司機”。他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漢子,此刻也是一臉風塵仆仆,但雙眼卻亮得驚人。
“先別聲張,找村長!”老司機經(jīng)驗老道,他攔住了幾個想直接往村里沖的年輕人,“大半夜的,別把人家當賊給打了?!?/p>
他們很快找到了村里唯一一棟兩層小樓,村長家。
被狗吠和引擎聲驚醒的村長,披著衣服,打著手電筒,一臉警惕地打開了門。
“你們是……干什么的?”
黔州老司機立刻遞上一根煙,用方言快速而誠懇地解釋了來意。
當聽到“網(wǎng)上”、“直播”、“陸大師”、“三十年前走丟的孩子”這些詞語時,老村長臉上的警惕,慢慢變成了震驚和不可思議。
“你們是說……大山……可能是外面大城市的人,丟了三十年的娃?”
“八九不離十!”追風少年把手機屏幕湊過去,給他看陸晚靈直播時說出的那段信息,“大師說了,他叫趙大山,左手胳膊肘,有個銅錢大小的青胎記!”
村長渾身一震,手電筒的光都晃了一下。
“胎記……這……這大山確實有!”
這個信息,如同給所有人打了一針強心劑!
在村長的帶領(lǐng)下,一行人,加上聞訊而來的幾個村民,都屏住呼吸,悄悄地走向村子最東頭,一棟破舊的泥瓦房。
那里,就是趙大山的家。
“砰砰砰?!贝彘L親自上前,敲響了那扇斑駁的木門。
“誰?。俊蔽堇飩鱽硪粋€男人被吵醒后,帶著濃濃鼻音的憨厚聲音。
“大山,是我,叔。你開下門,有急事?!?/p>
門“吱呀”一聲被拉開。
一個身材敦實,皮膚黝黑,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中年男人,揉著惺忪的睡眼出現(xiàn)在門口。
他就是趙大山。
當他看到門口不僅有村長,還圍著一群拿著手機、用奇怪眼神看著他的陌生人時,他瞬間清醒了,眼神里充滿了茫然和一絲警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