轟!
林溪的腦海中,仿佛有什么東西轟然炸開。
那被竊取了三年的靈氣,那沉寂了三年的天賦,仿佛感受到了舊主的召喚,在她靈魂的最深處,瘋狂地咆哮、蘇醒!
她的顫抖,停止了。
她緩緩地,抬起了頭。
那一瞬間,在場(chǎng)所有人都感覺到了。
有什么東西,不一樣了。
眼前的女孩,依舊是那副樸素的裝扮,蒼白的面容。
但她的眼神,變了。
那雙原本怯懦、空洞的眸子,在一瞬間,被一種難以形容的光芒所填滿。
那是星辰,是深淵,是燃燒的火焰,是破碎后重生的整個(gè)世界。
她沒有去看任何人,只是低頭,目光落在了那本薄薄的劇本上。
片刻之后,她再次抬眼。
整個(gè)人的氣場(chǎng),已經(jīng)截然不同。
她不再是林溪。
她是那個(gè)剛剛得知家國(guó)覆滅,愛人慘死的,亡國(guó)之后。
沒有夸張的嘶吼,沒有猙獰的表情。
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,眼神空洞地望著遠(yuǎn)方,仿佛穿透了片場(chǎng)的墻壁,看到了那尸山血海的故國(guó)都城。
一滴清淚,毫無征兆地,從她的眼角滑落。
像是遲來了千年的積雪,無聲,卻帶著足以冰封一切的寒意。
她的嘴唇微微翕動(dòng),發(fā)出的聲音,嘶啞,破碎,仿佛是從撕裂的靈魂中擠出來的。
“……沒了?”
僅僅兩個(gè)字。
卻讓在場(chǎng)所有人,都感到了一陣心臟被攥緊的窒息感。
緊接著,第二滴,第三滴淚,開始不受控制地滾落。
她笑了。
那笑容,比哭泣還要悲傷,還要絕望。
她的身體開始輕輕地顫抖,不是因?yàn)楹ε?,而是因?yàn)闃O致的悲痛,在沖擊著她每一寸的血肉。
她緩緩地,緩緩地抬起手,似乎想要抓住什么。
是故鄉(xiāng)的塵土?還是愛人消散的魂靈?
可她的手,最終只能無力地,抓住自己胸口的衣襟,越收越緊,仿佛要將自己的心臟捏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