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可知,我這次為何生氣了?”
楚宴清幽幽地一問,陸九爻忽然有些心虛。
其實他們相處的這小半年時間以來,楚宴清從沒對陸九爻生過氣,哪怕是連眉頭都從未皺過。
這次陸九爻能感受到,楚宴清一直在壓制著自己,若不是方才在城主府鬧了一出,怕是要憋出病來了。
陸九爻微抿了一下嘴唇,嘟嘟囔囔道:“我知道你不想讓我以身犯險,這不是當(dāng)時情況危急,我若是不上去,人家駱關(guān)關(guān)好好一個姑娘,豈不是要便宜了那個瞎子。”
楚宴清冷冷看著她說道:“你真當(dāng)城主駱舒文是個傻的,他怎么可能真的讓自己的姑娘嫁給那樣一個人,就算當(dāng)時真的輸了,那藏在遠(yuǎn)處的暗箭便會瞬間要了白眉瞎子的命?!?/p>
這一點陸九爻倒是沒想到。
只因當(dāng)時情況太過緊急,她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駱關(guān)關(guān)的身上,并未注意周圍有什么動靜。
見陸九爻瞬間蔫吧了下來,楚宴清又語重心長地勸說道:“你真以為我氣的是你女扮男裝參加什么勞什子比武招親?你若想玩兒,我自可以陪你,但你知道那駱舒文是什么樣的人,他能獨占止陽城這些年,其間手段是咱們都不清楚的,若不是今日他知曉你的身份,你女扮男裝欺騙他和駱關(guān)關(guān),單憑這個,駱舒文就足以要了你的命。”
“這不是還有你……”陸九爻小聲呢喃一句。
“你還知道有我?”
楚宴清眉頭緊皺:“你自己偷摸出門,連嚴(yán)危嚴(yán)安的視線都躲過去了,我還以為你用不著我!”
“你別生氣了?!?/p>
陸九爻的下巴靠在楚宴清的腿上,她就這么無辜地抬眼看著他,大眼睛一眨一眨,看上去尤為可憐。
楚宴清本身氣得頭昏腦漲,方才在落花臺下看到陸九爻的動作,自己恨不得直接沖上去將人拽下來。
經(jīng)過城主府的一陣交談,他默默地讓自己冷靜下來。
剛才在車上沒有立刻討論此事,也是想再多給自己一些冷靜的時間。
他并不想帶著怒氣和陸九爻說話。
現(xiàn)在這個小祖宗可憐模樣的盯著他看,眼里盡是討?zhàn)?,楚宴清就真的一點脾氣都沒有了。
他輕微嘆息一聲,抬起陸九爻的下巴。
強迫她看著自己:“僅此一次,此行山高路遠(yuǎn),險阻未知,你若再瞞著我偷跑出去,抓回來,腿打斷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