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看著孟長青,表情算得上面帶微笑,但孟長青就覺得,這笑背后露著獠牙。
“不必慌張,只要太子還居于東宮,你忠于他就是忠于朕?!被实鄣婚_口,“只是有一問,若他日東宮換主,你該當如何?!?/p>
孟長青抬頭,“陛下想聽實話還是假話?”
“不妨讓朕聽聽你心中所想?!?/p>
孟長青說:“回稟陛下,長青所擁護的,不是東宮之主,而是賢明之君?!?/p>
“如此說來,當今太子便是賢明之君?”
“陛下,恕長青直言,您才是當之無愧的賢明君主?!?/p>
皇帝笑了兩聲,“這番話出自你孟長青之口,還真不叫人意外?!?/p>
拍上位者的馬屁是一件很危險的事,孟長青只能靜等對方的反應。
皇帝又問:“你在邊境立下奇功,朕卻沒有嘉獎你,你還覺得朕賢明?”
“是。長青自知有錯,所做只為贖罪,不敢要求獎賞?!?/p>
皇帝來到孟長青面前,抬手將他扶了起來,“言語騙得了人,但所做的事不容易騙人。
朕知道你是個好孩子,讓你留在官場,將來會是一代賢臣,不止于你的才能,更在于你的內心?!?/p>
“謝陛下夸獎。”
“朕信任你,所以才說這番話。”皇帝朝她肩上拍了拍,“你是不是該跟朕解釋解釋,為何你北山縣要人,得用這樣一個昏招?”
孟長青狡辯,“陛下,臣不認為此計是昏招啊?!?/p>
“不是昏招,為何會有通判上書?難不成你料算到了朕要如何處置你,所以故意為之?”
“長青絕沒有這般算計?!泵祥L青說,“微臣心里任何僥幸都瞞不過陛下,臣之所以這樣做,實在是逼不得已。
陛下可知,整個涼州人口都不富裕,衛(wèi)知府為這事發(fā)愁許久,想了很多辦法,但人不是物品,想到個主意就能有的,即便是有效的政令,實行下去,也要等幾年之后才見其效?!?/p>
“那就等上幾年,人口足夠之后,你再如此行事,或許那時涼州其他幾位縣官,便不會像現在這般抵觸。
你年歲尚小,難道連幾年都等不起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