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上裝滿了紙扎人,重量雖不重,可老伯卻也無法翻過身來。
傅十一驅(qū)譎血篆收了回去,拉住想要前去幫忙的十六哥,低聲重復(fù)了一句:“十六哥,記住了,我們只是到北涼山采摘草藥的藥童?!?/p>
等十六哥點了頭,傅十一才和他一起上前,把老伯從平板車解救出來。
“哎呦,真是謝謝你們兩位了,不然我那閨女見我遲遲未歸,不知得多著急呢。”
老伯身著粗布棉衫,面黃肌瘦,說話時,兩眼卻看向傅十一兩人相反的方向,目光呆滯沒有焦距,竟然是個瞎子。
一個瞎子為何會出現(xiàn)在這荒山野嶺?
“老伯,這么晚了,您怎么一個人到這個地方來?”
老伯摸索著把拋在地上的紙扎人一一撿回車上,一邊道:“嗨,姑娘,看來你不是郯城縣的人吧?老漢是陰陽村的人,就住在前面兩里地,凡是附近的人都知道。”
附近竟然還有村莊。
傅十一正疑惑間,那邊幫忙撿紙扎人的十六哥聞言立時興奮起來:“那真的是太好了,老伯,我們兄妹正想找個地兒歇一晚呢,不知您村子方不方便外人留宿?”
“這。。。。。?!?/p>
老伯有點遲疑道:“我們陰陽村,祖祖輩輩都是給死人做壽衣、紙錢之類的東西,小哥你若不忌諱,小老兒自然沒有意見。
”“嗨,這有什么好忌諱的,是吧,妹妹?”
十六哥哀求的看向傅十一,留在野外還可能遭受猛獸的攻擊,傅十一想了想,便和老伯一起前往。
“老伯,你坐車上就行,我力氣大,我來推車。”
十六哥殷勤的把老伯安置在板車上,一路上又問了老伯許多的問題,傅十一跟在身后,她的注意力不由自己的落在那堆紙扎人身上。
乍看之下,這白衣紅臉的紙扎人呆板木訥,可瞧得時間久了,卻覺得那男男女女就像對著自己笑一樣。
傅十一心里直發(fā)毛,忍不住把眼睛挪了開去。
“小伙子,你左轉(zhuǎn),然后再往前一百步,就到我們村口了,那里種著一棵幾百年的老槐樹,你一眼便能看到?!?/p>
大槐樹?!
之前北山郡下河村、南山郡平陵鄉(xiāng)兩個村子的村民就是集體吊死在村口的大槐樹下。
據(jù)傅十一祖父分析,槐樹乃木中之鬼,陰氣極重。故而那些喜好重陰之物的將死之人才才選擇吊死在那里。
隨著平板車駛?cè)氪遄印?/p>
落日的最后一絲余暉也消失在天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