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刺痛感,如同無數(shù)根鋼針,扎遍了每一寸皮膚。
顧然猛地坐起身。
肺部像個被撕爛的破風(fēng)箱,每一次吸氣,都帶著劫后余生的灼熱與劇痛。
他的記憶,還停留在最后一幀。
“屠夫”沃頓那張因為獰笑而扭曲的臉,以及那柄當(dāng)頭劈下的、閃著寒光的鋸齒戰(zhàn)刀。
“醒了?”
一個溫和卻略帶疲憊的聲音,從旁邊傳來。
顧然猛地扭頭,瞳孔驟然收縮。
溫青染正坐在陪護椅上,左臂被白色的醫(yī)療支架牢牢固定,臉色是一種病態(tài)的蒼白。
但他的眼神,已經(jīng)恢復(fù)了慣有的清明與沉靜。
“青染哥!我們……還活著?”
顧然環(huán)顧四周,這間充斥著消毒水氣味和機械微鳴的醫(yī)療艙,讓他感覺一切都那么不真實。
“是那群孩子救了我們?”
溫青染的目光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復(fù)雜,視線越過冰冷的舷窗,投向那片死寂沉沉的無垠深空。
“是大小姐?!?/p>
剛才,通過和聶星以及白小雨的簡短對話,他已然明白,這艘蘭花號真的就是屬于凌颯。
這讓他直到現(xiàn)在都緩不過勁兒來,覺的這一切太過虛幻。
此刻,他手腕上的個人終端正亮著,一道虛擬光屏懸浮在半空。
屏幕上,是一個穿著白大褂、面容精致的青年。
“杜衡,事情就是這樣。”溫青染嗓音沙啞,將碎金港發(fā)生的一切簡略復(fù)述了一遍。
屏幕上的杜衡眉頭緊鎖成一個川字。
“‘屠夫’沃頓……他背后一直有G7星門財閥的影子。這次敢這么明目張膽地對你動手,八成是錢家在背后搞鬼,說不定還有軍部那幾個看你不順眼的二世祖摻和?!?/p>
溫青-染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,眼中沒有絲毫意外。
“那你現(xiàn)在安全嗎?”杜衡追問。
“嗯?!睖厍嗳绢D了一下,答道,“在一個朋友的飛船上,很安全?!?/p>
杜衡何其敏銳,立刻捕捉到溫青染在“一個朋友”這個詞上,那微不可察的語調(diào)變化。
他鏡片后的雙眼微微瞇起,試探著問:“你說的這個朋友……不會是凌家那位大小姐吧?”
話音剛落。
旁邊的顧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,“噌”地一下就從醫(yī)療床上跳了下來!
他赤著腳沖到屏幕前,瞪圓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