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恩·克萊蒙湛藍的瞳孔劇烈收縮。
他臉上的神色在短短幾秒內,從震驚到掙扎,最終凝固成一種即將爆發(fā)的、混雜著屈辱的悲壯。
與星盜合作?掌控星門?
這每一個字,都在踐踏他身為貴族的榮耀和從小接受的教育!
他猛地抬頭,喉結滾動,幾乎要從牙縫里擠出拒絕的字眼:“我絕不——”
“噓?!?/p>
凌颯甚至沒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。
她豎起一根食指,輕輕點在自己的唇上,動作慵懶,眼神卻像淬了冰。
那是一種看穿了一切的、帶著一絲憐憫的嘲弄。
“克萊蒙的小少爺,別急著說話?!?/p>
她踱步上前,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,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伊恩緊繃的神經(jīng)上。
“你的驕傲,你的榮耀,”她頓了頓,輕飄飄地反問,“在你被家族當成垃圾一樣丟掉、在礦星上為了半塊發(fā)霉的營養(yǎng)膏跟地蜥獸搶食的時候,它……值幾個錢?”
她的聲音不大,卻字字誅心。
“你以為我是誰?赤蝎聯(lián)盟找來的一個供貨商?”
凌颯嗤笑一聲,柔順的長發(fā)垂下,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。
“伊恩,你要搞清楚一件事?!?/p>
她停在伊恩面前,微微傾身,那雙看似渙散的眸子此刻銳利如鷹隼,死死攫住他的視線。
“是我,給了赤蝎一個能與我合作的機會。是我,給了這條街上所有人一個活得像人的機會。”
“現(xiàn)在,這個機會,輪到你了。”
她伸出手,指尖冰涼,卻毫不猶豫地捏住了伊恩的下巴,強迫他抬起那張寫滿不屈的臉,直視自己。
指腹的薄繭輕輕摩挲著他敏感的皮膚,帶來一陣戰(zhàn)栗。
“為我做事,是你的榮幸?!彼穆曇魤旱停瑤е唤z氣音,卻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壓迫感。
屈辱!
前所未有的屈辱,瞬間沖垮了伊恩的理智!
他猛地掙脫,強大的精神力下意識地化作利刃,向著近在咫尺的凌颯刺去!
然而,那足以撕裂鋼鐵的精神攻擊,在觸及凌颯身前一寸時,卻如同泥牛入海,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不,不是消失!
是被……吞噬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