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,江東某醫(yī)院的高干病房內(nèi),奢華的布置與壓抑的氛圍形成鮮明對比。
姜玉濤靜靜地坐在病床上,眼神中透露出對權(quán)力流失的焦慮,他的手指不自覺地在床單上輕輕敲擊,似乎在試圖抓住那正在消逝的權(quán)力。
姜平森腳步匆匆地走進病房,神色間滿是急切。他來到父親床邊,壓低聲音,將早上見趙春深和葉秋瑩的經(jīng)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。
“爸,你知道嗎?看省委現(xiàn)在這架勢,根本就不打算讓你出院?!苯缴穆曇衾飵е鴰追纸辜迸c擔憂,“能給省委施加壓力的,恐怕只有上頭的人了。要是你沒意見,我打算下午就入京。”
姜玉濤微微點頭,他心里大概也猜到了省委的心思,冷哼一聲,說道:“看來,除了黎錦,不知道還有多少人盼著我退下來呢。我這位置是香餑餑,不知道多少人眼巴巴地惦記著呢!”
他的話語中滿是無奈與感慨,畢竟這可是省三級別的權(quán)力,一旦行使起來,影響力甚至能達到省二的層次,可謂是一人之下,萬人之上。
“爸爸,還是你看得明白!”姜平森感慨道,“真是路遙知馬力,日久見人心啊?,F(xiàn)在你可算看清他們這些人的真面目了?!?/p>
姜玉濤擺了擺手,說道:“別再說他們了,咱們和他們本就不是一路人。以前他們接近咱們,還不是因為我手中的權(quán)力。等我病好了,重新拿回權(quán)力,他們自然又會湊上來?!?/p>
他說得無奈,可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。這住院的兩三天里,他已經(jīng)清晰地感覺到權(quán)力正漸漸離他而去,也越發(fā)深刻地體會到權(quán)力帶來的種種好處。
“話雖如此,可我還是覺得,他們……”姜平森頓了頓,“算了,爸你說得對,他們本來就不是自己人,不可能跟咱們貼心的。爸,你閱歷豐富、智慧過人,你快幫我想想,我除了帶錢,還得做些什么準備?到了京城又該怎么做?”
姜玉濤神色一正,嚴肅地說道:“現(xiàn)在可是敏感時期,用錢方面你可得格外謹慎。葉秋瑩那女人,可沒安什么好心,她是想通過你把咱們的錢弄走。等你沒錢了,就沒了利用價值,到時候能不能順利離開京城都難說。當然,你最得提防的還是黎錦,他就在京城。他對你大哥都下了手,未必會放過你。黎錦這人,對金錢可敏感了,要是讓他察覺到你帶了這么多錢,肯定會讓你有來無回?!?/p>
姜平森聽了,心中猛地一緊,他突然意識到,這次入京恐怕是危機四伏,十死九生?!澳?,那我該怎么辦?要是不入京,就沒法讓趙春深妥協(xié),你就出不了院,回不了原來的崗位,那咱們現(xiàn)在擁有的一切可就都沒了啊?!?/p>
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,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猶豫。
“我在京城也認識一些老熟人,他們或許不會直接出面幫我,但應(yīng)該會見你一面,給你提點提點,你聽他們的就好。”姜玉濤緩緩說道,“在葉家人那兒,別輕易露財。讓他們知道你有錢,但又摸不清你到底有多少錢,這樣他們才會覺得你還有利用價值,才會幫你。還有,錢千萬別帶在身上,切記!”
姜平森連忙點頭,還想再問問其他注意事項,這時,外面的保姆突然干咳了幾聲,這是在提醒他們有人來了。
兩人立刻心領(lǐng)神會,不再談?wù)撨@些敏感話題。姜平森趕忙拿起水果刀,開始削水果,裝出一副專心伺候父親的模樣,可他的心思卻還在剛才的對話上,內(nèi)心的恐懼和不安絲毫沒有減少。
保姆輕輕推開病房門,微微欠身,輕聲說道:“姜書記,省組織部長石子義同志來看你了。”
姜玉濤聞言,眼神瞬間一凜,他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病號服,又抬手捋了捋頭發(fā),這一系列動作看似隨意,實則透著他一貫的謹慎。
“我先去趟洗手間,收拾一下,再請石部長進來。”姜玉濤沉穩(wěn)地說道,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片刻后,姜玉濤從洗手間出來,臉上已經(jīng)恢復(fù)了往日的鎮(zhèn)定與從容。
石子義走進病房,臉上掛著看似關(guān)切的笑容。他看到姜玉濤精氣神不錯,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意外,但他心里清楚,醫(yī)院的儀器檢查結(jié)果不會有錯,既然查出姜玉濤腦中有出血點,那情況肯定不容樂觀。
“姜書記,你感覺怎么樣?”石子義走上前,禮貌地問候道,語氣中帶著幾分官腔。
姜玉濤微微點頭,示意二兒子姜平森給石子義打招呼。姜平森放下手中的水果刀,站起身,恭敬地說道:“石部長好?!?/p>
石子義點頭,道:“你照顧姜書記,辛苦你了?!?/p>
姜玉濤接著對兒子說道:“平森,你先出去一下,我和石部長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談。”
姜平森會意,默默退了出去。
病房里只剩下姜玉濤和石子義兩人,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。姜玉濤直視著石子義的眼睛,開門見山地問道:“老石,你跟我說實話,趙春深同志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