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,省廳辦公室。
黎錦坐在辦公桌后,眉頭微蹙,眼神專注地等待著方敏的匯報。
不多時,方敏匆匆走進辦公室,腳步略顯急促,臉上帶著一絲疲憊。黎錦看到她,起身親自為她倒了一杯茶,溫和地說道:“方敏,辛苦你了,先喝口茶歇一歇?!狈矫艚舆^茶杯,感激地看了黎錦一眼,輕輕抿了一口茶,便開始匯報工作。
黎錦快速瀏覽著方敏遞上來的數(shù)據(jù),隨著目光的移動,他的眉頭越皺越緊??赐陻?shù)據(jù)后,他不禁驚嘆道:“這個葉世明問題可不小啊,竟然搞了這么多擦邊的生意,還賺了這么多錢。”他微微搖頭,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憤怒與不滿,繼續(xù)說道:“你看,這個小小的公司,賬外的收入居然比賬內的多十倍。我倒想問問,這樣的公司是怎么能夠做大的?”
方敏清了清嗓子,有條不紊地說道:“黎廳,我查了一下,這個公司采取的是舍卒保帥的辦法。這十多年來,該公司的財務都進去好幾個了。每次出事,公司就讓財務去頂包,承擔所有責任。再加上葉世明等人在背后操作,政府調查的時候,都能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。而且,這些進去的財務家屬,都被安排到葉家另外的企業(yè)上班,拿著高薪,沒有后顧之憂。”
黎錦又仔細看了一遍數(shù)據(jù),隨后點燃一支香煙,緩緩吐出一口煙霧。他心里非常清楚,像葉世明這種公司,在江東并不少見,甚至蘇家和林家也有人這么干。這些家族不缺正經(jīng)生意,可這種擦邊經(jīng)營帶來的利潤實在誘人,讓他們難以抗拒。
黎錦嘴角冷冷地抽搐了一下,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,說道:“凍結他們的賬號,不明資產(chǎn),直接打入國庫賬號。后續(xù)要是有什么問題,讓他們來解釋吧。我倒要看看,他們能給出什么樣的解釋?!?/p>
方敏應了一聲“是”,便開始準備相關手續(xù)。黎錦簽字后,她匆匆離開辦公室去執(zhí)行命令。
就在方敏離開后,黎錦忽然想到某個數(shù)據(jù),便撥通了費祎的電話。電話接通后,黎錦問道:“費社長,你現(xiàn)在在什么地方?”
費祎是青年學社的負責人之一,這個學社人員復雜,涉及各行各業(yè),關系網(wǎng)錯綜復雜。費祎在電話那頭回答道:“我在滬海,黎廳,怎么了?”
黎錦語氣嚴肅地說道:“那近期就不要回江東了,不然,我要是頂不住壓力,就把你抓了。”
費祎在電話那頭大吃一驚,聲音都有些顫抖:“黎部,到底怎么回事,你可別嚇我???”畢竟費祎是個知識分子,對于牢獄之災還是心存畏懼的。
黎錦說道:“葉世明的一個公司正在被調查,我發(fā)現(xiàn)有一些業(yè)務和你密切相關。我之前一直問你關于你們學社的賬目問題,你總是支支吾吾的。沒想到,你和葉世明摻和得這么緊密。”
費祎慌了神,急忙說道:“黎部,求你高抬貴手!既然你都查到了,那我也不瞞你。其實這些事務,大部分是老社長他們留下的,我接手的時候,這些情況就已經(jīng)存在了……”
黎錦嘿嘿冷笑兩聲,說道:“可是,很多收入呈現(xiàn)爆發(fā)性增長,是在你經(jīng)手之后才出現(xiàn)的,這說明你將錯就錯,使勁撈錢啊?!?/p>
費祎無奈地說道:“黎部,養(yǎng)家不易啊。那你說,我該怎么辦?”
黎錦說道:“過些天,我會入京,到時候我們再面談?!?/p>
費祎聽了,心里明白現(xiàn)在暫時沒事,但接下來恐怕要把青年學社的資源交給黎錦了。他只好應了一聲“是”,心中想著得趕緊和老社長商量商量對策。
黎錦掛斷電話,靠在椅背上,眼神深邃,的確是在盤算如何將青年學社給整合。
夜幕降臨,黎錦結束了一天的工作,回到玉園陪岳母和孩子們吃晚飯。
晚餐結束后,黎錦回書房處理文件,手機震動了一下。他看了一眼信息內容,隨即起身走向后院。推開后門,冷風夾雜著雨水撲面而來,他撐著傘,邁步走入黑暗之中。
不遠處,一輛未熄火的黑色奔馳e級小車閃了兩下燈。若非如此,在這漆黑的雨夜里,它幾乎難以被發(fā)現(xiàn)。黎錦徑直走過去,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座。車內坐著葉小婉,她神色復雜地望著黎錦,眼中既有掙扎又帶著幾分敬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