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晌午時分。
梁濤下班后,沒有徑直回家,而是繞了一段路,來到了黎錦和梁璐所在的合院。
合院的大門緊閉著,梁濤站在門前,微微頓了頓,抬手敲了敲門。
不一會兒,門開了,梁璐看到是父親,眼中閃過一絲意外,不過還是側身讓父親進了院子。
梁濤進院后,目光四處打量了一下,像是在尋找什么,然后明知故問地說道:“黎錦不在家?”
梁璐看著父親那副模樣,心里已然猜到了幾分他的來意,便回道:“黎錦中午有應酬,不回來。我們晚上就會回去和你們一起吃飯,有什么事兒到時候可以聊。爸,你這專門過來找我,肯定是有什么事兒吧,你就直接說唄?!?/p>
說著,梁璐仔細地打量著父親,很快就發(fā)現(xiàn)父親的眼神有些閃爍,她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,嘴角微微一勾,帶著幾分無奈地說道:“是大哥的賭債吧?”
梁濤見女兒一下子就猜到了,尷尬地笑了笑,點了點頭說道:“你這丫頭,真是冰雪聰明,什么事兒都瞞不了你。沒錯,就是你大哥的賭債,昨晚他回家了,跟我好好聊了聊。他也知道讓你和黎錦出錢這事不是那么完全合理,尤其是想讓黎錦全出,確實不太合適。我琢磨了一下,覺得各退一步吧,讓黎錦出一半,剩下的我這邊想辦法,咱們幫你大哥把這窟窿給補上。”
梁璐一聽,頓時瞪大了眼睛,一臉的難以置信,她怎么也沒想到父親到現(xiàn)在還是如此偏袒大哥,心里又氣又無奈。
她再仔細看看父親的模樣,不知怎的,忽然就有了一種感覺,父親好像一下子老了許多,以前那個睿智果決的父親仿佛不見了,如今卻為了大哥的糊涂事,做出這樣不明智的決定,這要是再繼續(xù)由父親主持家里的事兒,恐怕就要變成糊涂人辦糊涂事了,家里的衰敗說不定就會由此開始。
想到這兒,梁璐心里一陣難受,她忍不住直接反問道:“爸,你覺得你現(xiàn)在還有能力處理好大哥的這個事兒嗎?或者,這個家你還能管好嗎?”
梁濤臉色頓時變了,有些生氣地說道:“你這是在質(zhì)疑我?”
梁璐深吸了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,看著父親說道:“爸,你跟媽媽和舅舅說大哥欠錢的事兒了嗎?”
梁濤皺了皺眉頭,說道:“這種事兒又不光彩,咱們自己悄悄解決就行了唄,沒必要讓你媽媽知道,她身體這才剛恢復,就別給她添亂了?!?/p>
梁璐聽了,心里更是覺得父親這做法不妥,她忍不住提高了聲音說道:“爸,你這行為顯得有點愚蠢和剛愎自用了,哦,我這話可能說得有點重了,你可別往心里去,我也是著急才這么說的?!?/p>
梁濤眉頭皺得更緊了,滿臉的不悅,問道:“你這是什么意思?”
梁璐看著父親,眼神中透著一股堅定,緩緩說道:“大哥的賭債,我和黎錦是不會幫他分攤一分錢的,他既然有本事欠下那么大的數(shù)目,那就得有本事自己去還。他要是還不清,那就讓他去當個老賴廢人好了。咱們家族的生意現(xiàn)在也沒那么好做,今年的分紅那可都是從舅舅那邊牙縫里擠下來的,大哥還這么不自愛,做出這種荒唐事兒,這是大哥他自己的悲哀,也是咱們整個家族的悲哀?!?/p>
梁濤一聽,心里又氣又急,大聲說道:“他好歹是你大哥,你怎么能這么說他!”
梁璐絲毫沒有退縮,語氣依舊強硬地說道:“我又沒說他不是我大哥!爸,你這么聰明智慧的一個人,難道你就看不出來,大哥這分明就是在圖謀黎錦的錢,這是在坑黎錦!我偷偷跟你說吧,黎錦現(xiàn)在可能有個晉升副省長的機會,在這個關鍵的節(jié)點上,他能被大哥這個坑給絆倒嗎?我和媽媽肯定都不會允許這種事兒發(fā)生的!”
梁濤被女兒這一番話懟得啞口無言,心里別提多不爽了,可又沒辦法跟女兒翻臉,畢竟女兒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。
他憋了半天,只能無奈地說道:“那就先不說你大哥的事兒了吧。哦,你說黎錦要當副省長了?是哪個???”
梁璐看父親轉(zhuǎn)移了話題,心里也稍微松了口氣,不過還是沒什么好臉色,說道:“他就是提了這么一嘴而已,現(xiàn)在還沒個準信,所以也沒多說什么。爸,你想想你當副省長的時候是什么時候,而黎錦現(xiàn)在可比你提前了二三十年。你忍心拖他后腿嗎?”
梁濤心里一陣復雜的情緒涌上心頭,他無奈地嘆息了一聲,說道:“黎錦這可真是祖墳冒青煙了!不光是這仕途順風順水的,還能遇上你這么向著他的。你,現(xiàn)在心里就只顧著他了,都快沒梁家的位置了?!?/p>
梁璐聽了父親這話,心里也有些不好受,可她覺得自己沒做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