會議結(jié)束后,黎錦和范小義一同走出省委大樓,步履匆匆地回到了車上。
范小義發(fā)動車子,緩緩駛離省委大樓后,終于忍不住扭頭看向黎錦,一臉好奇地問道:“老黎,剛才在會上你突然就退出調(diào)查組了,這里面是有什么玄機?”
黎錦挑了挑眉,似笑非笑地反問道:“那你不也跟著退出了?你又從中看出什么玄機來了?”
范小義嘿嘿一笑,說道:“我這不是看你退出了嘛,心里想著這里面肯定有文章,那我琢磨著得相信你,所以我也干脆跟著退出算了,咱們得保持步調(diào)一致不是!現(xiàn)在你就給我透個底唄,下一步我也好知道怎么配合你?!?/p>
黎錦倒是有些意外范小義會這般毫不猶豫地站在自己這一邊,不過轉(zhuǎn)念一想,自己在警察大學(xué)還掛著副校長的職務(wù),要是沿著這條路繼續(xù)走下去,往后必定是會更進一步的,范小義選擇支持自己倒也不算奇怪。
他沉思了片刻,緩緩說道:“其實我也說不太準,但我心里有個預(yù)感,褚爭一非要把我拉進調(diào)查組,那是存了別的心思,他估計是想讓我頂在前面,吸引大家的注意力,把那些最得罪人的活兒都交給我來做。我可不想就這么被他給擺布了,所以才果斷拒絕的?!?/p>
范小義皺了皺眉頭,趕忙問道:“什么最得罪人的活?”
黎錦眼神變得深邃起來,一邊看著車窗外不斷后退的街景,一邊說道:“追贓!你想,顧翔霖這事兒既然已經(jīng)經(jīng)過上頭同意要調(diào)查了,那肯定是犯罪事實比較明顯的,定罪對他來說應(yīng)該不難??缮项^的目的哪止是定罪,關(guān)鍵是得把那些流失的資產(chǎn)追回來。西陽市那邊沉默了那么多的投資資本,國家要是追不回來,那可就是無法彌補的損失了。褚爭一心里清楚,從別人口袋里再把錢掏出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,所以他就想把這棘手的活兒甩給我?!?/p>
范小義聽了,恍然大悟,一拍大腿說道:“原來如此!我說他怎么非要拉你進去,這里面門道還挺多?!?/p>
黎錦微微皺眉,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,接著說道:“而且從私人層面上來說,之前我還被褚爭一調(diào)查過,我老婆生產(chǎn)的時候,他都不讓我出去陪著,結(jié)果……我連我老婆的最后一面都沒見到,這事兒一直是我心里的一個結(jié),意難平啊意難平。就沖著他以前做的這些事兒,只要能不跟他合作,我肯定不會跟他合作的?!?/p>
范小義一臉嚴肅,真誠地說道:“你的這些過往,我也只是聽說過一點兒,具體的細節(jié)我還不太清楚,但我選擇相信你?!?/p>
黎錦心里涌起一股暖流,感激地說道:“謝謝你,老范?!?/p>
說到這兒,黎錦像是想起了什么,苦笑著說道:“說回顧翔霖,他昨晚還打電話邀請我和他一起吃飯,結(jié)果現(xiàn)在省委都已經(jīng)決定要調(diào)查他了,我這都不好意思去蹭他這一頓飯了,要是跟他吃完飯,回頭再把他送進去,那感覺也太不地道了。”
范小義不禁笑了起來,說道:“他果然還是找你了。其實,我還真不建議你去跟他吃飯,你想,他現(xiàn)在肯定已經(jīng)被暗中監(jiān)控了,你要是和他待在一起,萬一哪句話說錯了,那可就麻煩了。甚至,等他進去之后再倒打一耙,到時候你想洗脫都難?!?/p>
黎錦連連點頭,說道:“你說得對,這頓飯還真不能去貪了,那就干脆不去了吧?!?/p>
范小義一邊開車,一邊又想起了什么,扭頭看向黎錦問道:“葉秋瑩那邊不也一直想著跟你吃飯嘛,你要不要和她聚聚?”
黎錦一聽,趕忙搖頭,毫不猶豫地說道:“她和顧翔霖的關(guān)系也挺近的,我還是繼續(xù)避嫌吧,現(xiàn)在這情況,可不能再給自己找麻煩了?!?/p>
兩人就回省廳,各自忙活各自的工作。
午后。
黎錦獨自一人來到了亡妻蘇玉的墓地,他每次回江東,都要來這里。
這里一片靜謐,四周的松柏靜靜地矗立著,仿佛是忠誠的守護者,守護著這片安息之地。
黎錦緩緩走到墓前,將手中捧著的鮮花輕輕放下,又拿出準備好的紙錢,默默地開始祭奠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