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OK,OK,停一下!”他夸張地張開雙臂,像一個即將宣布開幕的馬戲團團長,“我感覺我好像錯過了什么精彩的劇情。警匪一家親?還是‘史密斯夫婦’現(xiàn)實版?不管怎么樣,既然現(xiàn)在我們?nèi)齻€人,坐上了同一條……嗯,即將沉沒的賊船,那是不是應(yīng)該,先開個會,統(tǒng)一一下思想,明確一下分工?”
他拉過一把椅子,自顧自地坐到了林默和陳婧的中間,強行將自己,也塞進了這個臨時組成的“同盟”之中。
“我先來?!彼噶酥缸约耗菑堄⒖〉哪?,“唐飛,頂級律師。我的作用,是為你們這艘小破船,提供一層合法的、刀槍不入的‘裝甲’。在外面,我會用盡一切法律手段,拖延時間,混淆視聽,保證在那個該死的倒計時結(jié)束前,沒有人能把我們的技術(shù)核心——也就是這位林先生——從這間屋子里帶走?!?/p>
他的目光,轉(zhuǎn)向陳婧。
“陳警官,你的作用,是這艘船的‘引擎’和‘雷達’。你需要利用你的職權(quán),為我們提供所有我們需要的、來自警方的內(nèi)部情報和資源。同時,屏蔽掉所有不必要的‘噪音’,比如,來自你上司的壓力,和來自其他部門的窺探?!?/p>
最后,他的目光,落在了林默的身上,眼神里,第一次,帶上了一絲真正的敬畏和凝重。
“至于你,林默先生。”他說,“你,就是這艘船的‘船長’兼‘舵手’。開去哪里,怎么開,全由你來決定。我們兩個,都只是你的工具人?,F(xiàn)在,船長先生,請告訴我們,我們眼下的第一步,應(yīng)該做什么?”
唐飛的話,雖然依舊帶著他那特有的油滑和戲謔,卻精準(zhǔn)地,為這個剛剛成立的、堪稱史上最詭異的三人小組,明確了各自的定位。
警局的小小會見室,在這一刻,正式成為了他們的“諾亞方舟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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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一的作戰(zhàn)指揮部。
林默看著眼前這兩個身份、性格、立場都截然不同的人,因為自己,而被強行綁在了一起。他那顆早已被冰封的心,似乎,有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暖意。
他不再是一個人在戰(zhàn)斗。
“好?!彼俅吸c了點頭,這一次,他的眼神,變得無比的清醒和專注,“首先,我們要推翻之前所有的假設(shè)。”
他將電腦屏幕,轉(zhuǎn)向陳婧和唐飛。屏幕上,那個被他破解出來的、屬于“蘇晴”的數(shù)字簽名,依舊靜靜地躺在那里,像一個無法被解釋的、來自亡妻的嘲諷。
“復(fù)仇。這個動機,從一開始,就錯了?!绷帜穆曇?,恢復(fù)了以往的冷靜和理智,仿佛剛才那個因為精神被侵蝕而痛苦不堪的人,只是一個幻影。
“為什么?”陳婧問道,“所有的死者,都與你和你的妻子有過節(jié)。這難道不是最直接的動機嗎?”
“是?!绷帜姓J(rèn)道,“但這只是表象。是那個‘裁縫’,為你們精心設(shè)計的、最容易被接受的、也是最廉價的一個解釋?!?/p>
他指著屏幕上“蘇晴”那兩個字,眼神里,流露出一股絕對的、不容置疑的自信,那是一個締造者,對自己作品的絕對自信。
“這個數(shù)字簽名,是我當(dāng)年為蘇晴設(shè)計的,用的是一種基于量子糾纏和生命體征雙重加密的算法。它的密鑰,一部分,與蘇晴本人的心跳、血壓等生命體征實時綁定;另一部分,則儲存在一個只有我才知道的、物理隔絕的冷儲存器里。這兩部分,缺一不可?!?/p>
“這意味著,這個簽名,在蘇晴去世的那一刻,就已經(jīng),永久地失效了?!?/p>
“所以,它絕無可能,被任何人偽造或者冒用?!?/p>
唐飛的眉頭,緊緊地皺了起來:“等一下,你的意思是……這個簽名,是真的?但你又說它已經(jīng)失效了。這不矛盾嗎?”
“不矛盾。”林默搖了搖頭,提出了一個讓陳婧和唐飛都感到不寒而栗的推論,“它沒有被偽造,它也確實失效了?,F(xiàn)在我們看到的,只是它曾經(jīng)存在過的一個‘?dāng)?shù)字遺骸’。而那個‘裁縫’,他不是在冒用蘇晴的身份。他是在……利用,利用蘇晴留下的這具‘?dāng)?shù)字遺骸’,來作為開啟某場儀式的……鑰匙。”
儀式。
這個詞,再次被提及。
“所以,他殺死那些人,不是為了給蘇晴復(fù)仇。”林默的眼中,閃過一絲冰冷的、如同手術(shù)刀般銳利的光芒,“他是在……獻祭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