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8章 名為“趣味”的律師（第3頁）

“第二，電腦的操作系統(tǒng)，也由貴方安裝。并且，它只能連接到一個由貴方技術(shù)人員搭建的、與外界完全物理隔離的、24小時不間斷監(jiān)控的‘沙盒網(wǎng)絡’之中?！?/p>

“第三，林默先生在使用電腦期間，必須有至少兩名警員和一名技術(shù)專家在場，全程錄音錄像。他所有的操作，每一次鍵盤敲擊，都會被實時記錄、分析。”

他看著陳婧那張陰晴不定的臉，拋出了他最后的、也是最致命的殺手锏。

“陳警官，我的當事人，現(xiàn)在被指控犯下了一系列犯罪手法極其復雜的案件。他有權(quán)利，也有必要，通過他最熟悉的方式——也就是代碼和數(shù)據(jù)——來整理他的辯護思路。如果你們拒絕這個合法的、并且設置了如此多限制條件的請求，那么，在未來的法庭上，我將會以此為由，提出‘程序不公’的抗辯。我不敢保證一定能贏，但我保證，會讓整個庭審過程，變得非常、非常地……有趣。”

“有趣”。

這個詞，從他的嘴里說出來，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威脅。

陳婧死死地盯著唐飛。她知道，這個男人，不是在虛張聲勢。他是一個能將法律條文玩弄于股掌之間的魔術(shù)師。如果她強行拒絕，等待她的，將是無窮無盡的程序糾紛和輿論風暴。

但她的內(nèi)心，卻在進行著一場更激烈的、天人交戰(zhàn)。

理智告訴她，絕不能同意。讓林默接觸任何形式的計算機，都等同于給一頭猛虎遞上利爪。

但另一個聲音，一個被那臺“鬼魂服務器”和那個72小時死亡倒計時，折磨得幾近崩潰的聲音，卻在她的心底吶喊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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答應他！

這是一個機會！一個在失控的邊緣，重新找回一絲主動權(quán)的機會！

她腦中浮現(xiàn)出教授那張凝重的臉，和那句讓她徹夜難眠的話——“解開謎題的鑰匙，正在你親手關押的牢房里?！?/p>

或許，唐飛的出現(xiàn)，不是意外。

或許，這是那個“鬼魂”，或者說，是那個真正的兇手，留給她的……唯一一個破局的漏洞。

在巨大的壓力和內(nèi)心劇烈的動搖之下，陳婧做出了一個她職業(yè)生涯中最大膽、也最出格的決定。

“我同意?！彼牭阶约旱穆曇簦蓾鴪远?，“但是，所有的條件，必須由我們來定。我要在那間房間里，裝上十六個不同角度的攝像頭，我要他的每一次呼吸，都在我的監(jiān)控之下。”

唐飛的臉上，露出了勝利的、燦爛的微笑。

“成交?！彼f，“我就知道，和聰明人打交道，總是這么有趣?！?/p>

***

林默被帶到了一個小小的、只有不到五平米的會見室。

房間里，除了一張桌子，兩把椅子，再無他物。墻壁，是單向的透視玻璃，他知道，玻璃的另一面，此刻一定站滿了人。

唐飛已經(jīng)等在了那里。他看到林默進來，很自來熟地打了個招呼：“嗨，林先生，初次見面。我是你的律師，唐飛。你可以叫我Fly，或者，叫我‘能帶你飛’的那個男人?！?/p>

林默面無表情地看著他，沒有說話。

“好吧，看來你不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?！碧骑w聳了聳肩，將一臺嶄新的、被拆得只剩下屏幕和鍵盤的特制筆記本電腦，放在了桌上，“這是我為你爭取到的。一臺聯(lián)想的ThinkPad，i7處理器，16G內(nèi)存……配置一般，但總比沒有強，對吧？”

他幫林默打開電腦，連接上墻角那個唯一的、被特殊標記過的網(wǎng)絡接口。

“網(wǎng)絡是警方搭建的沙盒，物理隔離，全程監(jiān)控。所以，別想著搞什么小動作，比如黑進五角大樓什么的。”唐飛對他擠了擠眼睛，“當然，我知道，以你的能力，這些所謂的‘監(jiān)控’，可能就跟一張餐巾紙一樣脆弱。但是，拜托，給你的律師我，留點面子，好嗎？”

林默終于將目光，落在了那臺電腦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