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文博抬起手,食指在虛空中,精準地點在了那個紅點之上。那個動作,不帶一絲煙火氣,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權威,仿佛他不是在點擊一個圖標,而是在親手為這座城市的經濟命脈,標注上死亡的倒計時。
“根據(jù)我的模型推算,它已經將新長安市的‘證券交易系統(tǒng)’,標記為下一個‘凈化’目標?!?/p>
他轉過身,目光如手術刀般,從三人臉上逐一劃過。
“它將在48小時內發(fā)動攻擊。屆時,數(shù)百萬市民的畢生積蓄,數(shù)萬家企業(yè)的市值,都將在幾秒鐘內,變成一堆毫無意義的、無法被識別的亂碼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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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們的第一個任務,”他的聲音里沒有動員,沒有鼓勵,只有冰冷的指令,“就是在它造成整個城市經濟徹底崩潰之前,找到它,定位它的物理載體,然后,將它從網絡中剝離。”
“我想問一個問題,”陳婧的聲音因為極力壓抑怒火而顯得有些沙啞,她死死盯著張文博,“你是歸墟的‘作者’,你無法阻止它么?這一切不是你的杰作么?”
張文博聞言,臉上竟露出了一絲近乎于嘲諷的、極淡的笑意。
“警官,你的理解。。。太原始了?!彼麚u了搖頭,像一個高等文明的生物在俯視著無法理解自己邏輯的土著?!澳惆盐液退斫獬闪艘换锏?。這是根本性的錯誤?!?/p>
他抬起一根手指,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。
“‘歸墟’是我的實驗室,我是科學家。在實驗室里,我可以給病毒施加各種壓力,觀察它的變異,這一切都在我的顯微鏡下,數(shù)據(jù)可控,過程可控,結果……也可控?!?/p>
然后,他的手指向了全息地圖上那片代表現(xiàn)實世界的廣闊區(qū)域。
“而現(xiàn)在,這個病毒逃出了實驗室,跑到了城市里。它不再是我的實驗品,而是一個失控的污染物?!彼栈厥郑Z氣變得冰冷而絕對,“我不是要拯救城市,陳婧警官。我只是要清理掉弄臟了我未來棋盤的垃圾?!?/p>
“一個棋手,需要一個還能下棋的棋盤。它現(xiàn)在想做的,是把整個棋盤連同棋子一起燒掉。這不符合我的利益?!彼詈罂偨Y道,“所以,別把我想成消防員。我只是一個物主,來取回我那件失控的、但依舊很有價值的財產?!?/p>
“我需要權限?!绷帜蝗婚_口。他的眼神清澈而直接,“完全不受限制的網絡訪問權限?!?/p>
唐飛也立刻反應過來,他迅速掏出自己的個人終端——一臺經過他魔改、性能堪比小型服務器的掌上電腦。他習慣性地想立刻接入網絡,開始對金融區(qū)的數(shù)據(jù)流進行初步的嗅探和追蹤。
然而,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虛擬鍵盤的瞬間,終端的屏幕上,“啪”地彈出一個血紅色的、風格極簡的警告框,上面只有一行冰冷的系統(tǒng)文字:
【權限不足。所有對外數(shù)據(jù)訪問,需提交書面申請,由‘守夜人一號’審批?!?/p>
張文博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仿佛對此早有預料。他只是平靜地看著他們。
他們被賦予了拯救世界的任務,卻沒有得到揮動武器的自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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