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下停車場,成了一座被燈光和槍口封死的鋼鐵墳墓。
無數(shù)道刺眼的白光,將那輛小小的灰色面包車,釘死在了這片昏暗空間的中央。車身上,密密麻麻的紅色激光點,如同有生命的毒蟲,緩緩地蠕動,最終,大部分都匯集在了林默懷中那個瑟瑟發(fā)抖的小女孩身上。
空氣,凝固了。
時間,仿佛被拉伸成了黏稠的膠質(zhì),每一秒,都充滿了瀕死的重量。
然后,一個聲音,一個冰冷的、經(jīng)過擴音器放大后略顯失真的聲音,如同上帝的審判,從四面八方,碾壓而來。
是張文博。
“車內(nèi)的前‘洞冥’小組成員,聽著?!?/p>
“你們的行為,已被定義為最高級別的‘背叛’。你們劫持重要‘生物資產(chǎn)’,公然違抗命令,罪無可恕?!?/p>
“我給你們最后六十秒。交出‘資產(chǎn)’,放下武器,雙手抱頭,走出車輛。這是你們……唯一的生路?!?/p>
車內(nèi),一片死寂。
唐飛慘笑一聲,他看了一眼自己那塊已經(jīng)徹底變成磚頭的終端,又看了看窗外那些黑洞洞的槍口,自嘲地說道:“唯一的生路……通往第七號地下實驗室的手術(shù)臺,是嗎?我寧愿在這里開一場盛大的煙火派對?!?/p>
陳婧沒有說話。她只是默默地,將手槍的保險,推到了最頂端。她的手,穩(wěn)得像一塊巖石。她的目光,穿透了那片刺眼的白光,仿佛在與那個看不見的、端坐在權(quán)力王座之上的男人,進行著最后的對峙。
她的職責,已經(jīng)不是保護這座城市。
她的職責,是保護這輛車里,每一個無辜的靈魂。
林默則用自己的身體,將小雅和她的奶奶,更緊地護在了角落里。他像一頭沉默的、準備迎接最后一戰(zhàn)的孤狼,用自己最后的體溫,為身后的人,構(gòu)筑起一道脆弱的、卻絕不退縮的屏障。
六十秒的倒計時,在每個人心中,無聲地流淌。
五十秒。
四十秒。
……
就在這片凝固的絕望,即將被最后猛烈的炮火徹底撕碎的瞬間。
異變,發(fā)生了。
“嗡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