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30章 我們的選擇（第1頁）

“一個完美的陽謀。”唐飛癱坐在控制臺前，雙手抱在腦后，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上流淌的冷光，“他算準了我們不可能放棄林默的記憶，也算準了我們不可能輕易信任他。所以，他把皮球踢給了我們。讓我們自己……去決定那個AI的‘死法’。”

“無論我們怎么選，最終都得依賴他的資源，最終都會成為他扳倒張文博的棋子?！碧骑w自嘲地笑了一聲，“我們哪有什么選擇權？我們只是從一個棋盤，跳到了另一個棋盤上而已?！?/p>

“不?！?/p>

陳婧的聲音，斬釘截鐵。

“我們有選擇?！?/p>

她看著唐飛，又看向林默，一字一句地說道：“從我們決定帶著小雅沖出‘洞冥庫’的那一刻起，我們就已經(jīng)不是任何人的棋子了?！?/p>

“我們現(xiàn)在……”林默緩緩地開口，他的聲音，打破了這片凝固的寂靜。他走到巨大的全息投影前，伸出手，將三人的影像，調取了出來。

一張，是陳婧穿著警服，英姿颯爽的照片。

一張，是唐飛頂著一頭亂發(fā)，在某個黑客大賽上領獎的、囂張的笑臉。

而最后一張，是他自己的。那是一張空白的、只有一個人形輪廓的剪影。

“我們就像一塊被打碎的拼圖。”失憶的林默，用一種近乎于孩童的、最純粹的視角，剖析著他們殘酷的現(xiàn)狀，“陳婧，你失去了你的‘秩序’；唐飛，你失去了你的‘自由’；而我，失去了我的‘過去’?！?/p>

“我們每個人，都是殘缺的?！?/p>

他的目光，從那三張照片上，緩緩掃過。

“但是……”

“我們，也是唯一能夠證明彼此清白的人。是唯一知道對方為何而戰(zhàn)、為何堅持的……最后一塊拼圖?！?/p>

是的。

他們一無所有。

但他們，擁有彼此。

“所以，我們的行動，必須有一個底線?！标愭航舆^了林默的話，她的聲音，不再有絲毫的猶豫和動搖，“第一，我們不完全相信任何一方勢力。張文博是瘋子，富豪是野心家，他們都不是我們的同路人。”

“第二，我們的首要目標，不是參與他們的權力斗爭，而是盡我們所能，保護小雅和她奶奶的安全，然后，查明蘇晴死亡和‘幽靈協(xié)議’的全部真相，最后，治好林默。”

“我們，只為我們自己而戰(zhàn)?！?/p>

這番話，如同三根無形的、堅固的錨，將他們這艘在驚濤駭浪中飄搖的小船，死死地，定在了這片混亂的、深不見底的海洋之中。

共識，在這一刻，重新凝聚。

比以往任何時候，都要堅固。

“那么……”唐飛從椅子上彈了起來，那雙有些黯淡的眼睛里，重新燃起了屬于頂級黑客的、那種混合了瘋狂與自信的光芒，“既然我們不做棋子，那就得想辦法……自己上桌，做一次‘莊家’了。”

他看向林默，又看向陳婧，一個更大膽、更瘋狂的計劃，開始在他的腦海中成型。

“富豪給了我們兩個選項，A或者B?！碧骑w的嘴角，勾起了一抹屬于“Joker”的、玩世不恭的弧度，“但如果……我們選擇C呢？”

林默的眼睛，瞬間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