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周的監(jiān)視居住,對唐飛來說,更像是一場帶薪休假。無限量的零食、最新的游戲、高速網(wǎng)絡,以及一個雖然失憶但智商依舊碾壓眾生的室友,除了不能出門,簡直是天堂。
他知道,這種“天堂”是有代價的。他們就像兩件被繳獲的危險武器,正在被專家小組評估其威脅性、利用價值,以及——是否需要被徹底銷毀。
門開了。
一個穿著黑色西裝、神情嚴肅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,身后跟著兩名荷槍實彈的警衛(wèi)。他手里拿著一個平板電腦,直接走到兩人面前,像是宣讀一份法庭判決。
“林默先生,唐飛先生。根據(jù)《國家安全特殊人才引進條例》附件三,第十七條,經(jīng)過‘洞冥庫’安全委員會評估,現(xiàn)正式通知兩位,”他頓了頓,似乎在斟酌用詞,“你們將被任命為國家安全部門‘特聘顧問’?!?/p>
他劃了一下平板屏幕,一個虛擬的雇傭合同投影在半空中。
唐飛吹了聲口哨。他一眼就看到了薪資待遇那一欄的數(shù)字,后面的零多得像一串烤肉。
“顧問?”唐飛懶洋洋地從沙發(fā)上坐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薯片渣,“意思是,以后我們殺人放火……哦不,是拯救世界,都是有編制的了?”
西裝男面無表情地推了推眼鏡,鏡片反射著合同冰冷的光芒?!澳銈兊木幹剖仟毩⒌模浑`屬于任何常規(guī)部門。你們將享有極高的調查權限、資源調配權,以及相應的豁免權?!?/p>
“聽起來不錯,”林默終于開口了,他的聲音平靜無波,像深潭的湖水,“那么,‘相應的義務’是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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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裝男的目光轉向林幕,那是一種審視的目光,仿佛在確認一件工具的性能。“義務就是絕對服從。你們沒有拒絕的選項?!?/p>
他說得如此理所當然,就好像在說“天會下雨,水會流動”一樣,這是一條物理定律,而不是一個可以選擇的條款。
“好吧,我就知道這串零不是那么好拿的?!碧骑w攤了攤手,他看向投影合同末尾的一行小字,念了出來:“‘九月二十七日上午九時整,于朱雀區(qū)天塔路77號報到?!?,這地方聽起來怎么有點耳熟……”
林默的視線與唐飛在空中交匯了一瞬。他們都清楚,游戲結束了,真正的棋局,才剛剛開始。他們期望的自由并未到來,取而代之的,是一份用金錢與特權打造的、更加精致的牢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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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月二十七日,上午八點五十分,朱雀區(qū)天塔路77號。
“國家氣象局第七備用數(shù)據(jù)中心”的牌子已經(jīng)銹跡斑斑,掛在一棟毫無特色的灰色蘇式建筑外墻上,像是上個時代的遺物。秋風卷起地上的落葉,打著旋兒從陳婧、林默和唐飛的腳邊掠過。
三人幾乎是同時抵達的,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精準地撥動了指針。
陳婧穿著一身干練的黑色風衣,表情一如既往的嚴肅,只是緊抿的嘴唇暴露了她內心的波瀾。林默則穿著簡單的灰色運動外套,雙手插在口袋里,用一種近乎冷漠的好奇心打量著周圍的環(huán)境,像一個在旅游景點做田野調查的學者。
唐飛是唯一一個試圖打破沉默的人。他左右看了看同伴,壓低聲音,用一種夸張的語氣說:“我說,這陣仗怎么看都像是去某個神秘組織參加入會儀式。待會兒會不會有個戴面具的人出來,問我們是想吃紅色藥丸還是藍色藥丸?”
沒人理他。
十米開外,一個身影靜靜地倚靠在一輛黑色的越野車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