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7章 證物室里的鬼魂（第2頁）

有的，只是無盡的、奔流不息的、如同黑色瀑瀑布般的“數(shù)據(jù)”。

那些，是由最基礎的二進制代碼“0”和“1”所組成的、最純粹的數(shù)據(jù)流。但詭異的是，在這些數(shù)據(jù)流之中，還夾雜著無數(shù)個她只能在歷史博物館里才能看到的、扭曲而又古老的……甲骨文符號。

現(xiàn)代科技的基石，與人類文明最遠古的記憶，以一種極度扭曲、極度不協(xié)調的方式，融合在了一起，化作了一道奔騰不息的、不可名狀的“符文代碼”之河。它們在屏幕上瘋狂地滾動、閃爍、重組，像一群被注入了數(shù)字病毒的、來自遠古的惡魔，在這塊小小的屏幕里，舉行著一場，凡人無法理解的、癲狂的祭祀。

“這是……什么東西？”饒是陳婧見多識廣，此刻也感到了一股涼意，從后頸的脊椎，一路竄上了天靈蓋，“林默留下后門程序？還是某種定時觸發(fā)的病毒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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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可能！”老李想也不想就立刻否定，他的專業(yè)性在這一刻壓倒了恐懼，“陳隊，我用我三十年的職業(yè)生涯擔保！這臺服務器，在物理層面，和外界是100%隔絕的！沒有任何后門程序，能在完全斷電、沒有任何網(wǎng)絡連接的情況下，自我啟動，還搞出這種……這種……見鬼的東西！這……這不科學！”

“不科學”三個字，從這位市局首席網(wǎng)絡專家的嘴里說出來，顯得如此的蒼白，如此的……諷刺。

“那就讓它變得科學一點。”陳婧強行壓下心頭那股愈發(fā)強烈的不安感，恢復了指揮官的冷靜，“強制斷電！直接切斷這間證物室的總閘！我不管它是什么病毒，沒有電，它就是一堆廢銅爛鐵！”

“是！”

一名技術員如蒙大赦，立刻轉身，沖向墻角的總電源控制箱。他用力地，拉下了那巨大的、紅色的電閘。

按照正常的物理邏輯，在拉下電閘的瞬間，整個證物室，應該會立刻陷入一片黑暗和死寂。

然而，什么都沒有發(fā)生。

慘白的燈光，依舊毫無變化地，照耀著這片詭異的空間。服務器那惱人的“嗡嗡”聲，依舊固執(zhí)地，響徹在每個人的耳膜。屏幕上那條奔騰不息的“符文之河”，依舊瘋狂地，奔流著。

仿佛，這個房間，已經(jīng)被一種未知的力量，從正常的物理世界里，硬生生地，剝離了出去。

“怎么……怎么回事？”拉下電閘的技術員，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，又看了看那依舊亮著的燈光，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。

陳婧的心，一點點地，沉了下去。她快步走到總閘前，親自檢查。電閘，確實已經(jīng)被拉到了底。電路，確實應該已經(jīng)被切斷了。

物理開關，失靈了。

不是機械故障。而是一種，更高維度的、仿佛是“規(guī)則”層面的……否決。

就在這時，老李發(fā)出了一聲凄厲的驚呼。

“陳隊！快看屏幕！”

陳婧猛地回頭。

只見服務器的屏幕上，那條原本混亂、狂暴的“符文之河”，突然，毫無征兆地，平息了。所有的甲骨文和二進制代碼，在一瞬間，如同退潮般，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
屏幕，變成了一片，柔和的、如同檔案館羊皮紙般的……米黃色。

緊接著，一個，所有人都再熟悉不過的界面，緩緩地，浮現(xiàn)了出來。

那是……他們市局內部的，案件管理系統(tǒng)。

是本次“替死咒”連環(huán)殺人案的，電子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