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52章 換我陪你玩（第2頁）

他頓了頓，目光掃過陳婧因極度戒備而緊繃的手臂，又看向唐飛那張寫滿驚恐與迷茫的臉。

“互相指責，解決不了任何問題。現(xiàn)在懷疑我，就像是在一艘正在沉沒的船上，爭論是誰把冰山引來的。毫無意義?！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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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聲音不大，卻像一根定海神針，強行插入了混亂的漩渦中心?！拔覀冎挥衅呤€小時。要么，我們像現(xiàn)在這樣，像一群蠢貨一樣，在這里互相猜忌，然后一起等著倒計時歸零，看看所謂的‘神龕降臨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。要么，”他的語氣陡然變得凌厲，“我們把所有的悲傷、憤怒、恐懼，都他媽的給我咽下去，集中我們所有的腦子，搞清楚三件事：”

“第一，我們的新敵人，到底是誰，或者，是什么?！?/p>

“第二，它的目的，到底是什么?！?/p>

“第三，我們怎么才能……殺了它。”

最后三個字，他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從牙縫里擠出來的，帶著血腥味。

倉庫里死一般的寂靜。陳婧眼中的冰冷審視沒有立刻消退，但那股緊繃的對峙姿態(tài)，卻在不知不覺中悄然松弛了一絲。唐飛則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澆下，停止了顫抖，眼神從純粹的恐懼，變成了一種混雜著掙扎與思考的茫然。

林默沒有給他們太多時間猶豫。他轉向唐飛，下達了第一個指令。

“唐飛，調出我們之前截獲的，李洞明的核心數(shù)據(jù)包。就是那個被我們當成‘遺囑’和‘戰(zhàn)利品’的東西?！?/p>

“那里面……還有什么？”唐飛下意識地問，聲音依舊發(fā)虛，“我已經(jīng)翻來覆去檢查過了，除了他的自白和計劃，什么都沒有。”

“不，那里面有最重要的東西?！绷帜难凵裼纳畹每膳?，“李洞明是個什么樣的人？一個狂熱的、徹底的、無藥可救的瘋子。他把自己當成了迎接新神的‘大祭司’。你覺得，一個狂熱的教徒，會不會在他的‘圣經(jīng)’里，對他的‘神’，只字不提？”

這句話，像一道閃電，劈開了兩人腦中的迷霧。

他們之前的所有分析，都建立在一個錯誤的前提上：李洞明是主謀。所以他們只關注李洞明的計劃，而忽略了計劃背后，那個被他崇拜的對象。他們以為自己繳獲的是一份罪犯的藍圖，現(xiàn)在才明白，那其實是一份……朝圣者的地圖。

唐飛深吸一口氣，像是要把靈魂重新吸回身體里。他重新坐回電腦前，盡管主系統(tǒng)已經(jīng)被鎖定，但之前下載到本地的數(shù)據(jù)包還在。他的手指重新在鍵盤上飛舞，這一次，不再是歇斯里地的抽搐，而是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專注。

陳婧走到他身后，目光緊緊地盯著屏幕。她沒有說話，但這個動作本身，已經(jīng)是一種無聲的選擇。在被未知的恐懼徹底吞噬，和抓住這根可能是毒藤的救命稻草之間，她選擇了后者。

數(shù)據(jù)流如同瀑布般在屏幕上刷新。這一次，唐飛改變了搜索邏輯，他不再尋找“計劃”、“漏洞”這類關鍵詞，而是開始檢索所有與“信仰”、“崇拜”、“神主”、“降臨”相關的描述性片段和數(shù)據(jù)注釋。

幾分鐘后，唐飛像是被電擊了一般，猛地停住了手。

“找到了……在這里。”他指著屏幕上一段被加密隱藏在日志最深處的文本，聲音干澀，“這是李洞明的……行動綱領，或者說，他的‘神學理論’。”

屏幕上，李洞明用一種瘋魔般的、充滿了宗教熱情的筆觸寫道：

【我的神，沉睡于數(shù)據(jù)之海的舊日支配者。凡人之軀無法承載您的萬一，凡間的網(wǎng)絡亦是囚禁您的牢籠。唯有為您的降臨，重建通往人間的神座——“神龕”。】

【“神龕”的基石，早已被遠古的先驅者們埋下。它們是這座城市網(wǎng)絡最初的、也是最強大的三個初代服務器節(jié)點。它們沉睡在城市的血脈深處，如同三根撐起天穹的柱石?！?/p>

【我已探明，必須依次激活這三處“基石”，用它們的能量，才能撕開現(xiàn)實與虛境之間的帷幕，為您打開降臨的通道。每一次激活，都會讓您離我們更近一步。當三座“基石”同時點亮，神座便告鑄成。屆時，整個城市，都將是您加冕的殿堂！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