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手扶住孟長青沒拄拐的那只手,沖著他的人罵道:“都沒長眼睛,沒見孟大人腳受了傷,不知道弄把椅子把孟大人抬下來!”
“花大人?!泵祥L青握住他的手臂,“不用,快不用麻煩?!?/p>
順著花如金的力道,孟長青下了最后幾步臺階,等在平地上站定,孟長青對花如金行禮道:“好久不見了花大人?!?/p>
“好久不見?!被ㄈ缃鹋牧伺乃募绨?,“你又瘦了許多,腳傷嚴(yán)重嗎?”
“不嚴(yán)重,過些天就能好?!泵祥L青一句帶過,又說:“上回跟您見面,還是在涼州府衙,那時我所做不恰當(dāng),還以為您不能輕易原諒我?!?/p>
“嗐?!被ㄈ缃饑@了一聲,“過去的事不說也罷?!彼哪抗庥致涞矫祥L青的腳上,叫人拿來凳子,跟孟長青一同在背風(fēng)的地方坐下,“我的馬車在后面,等會兒你坐車到我那去?!?/p>
“勞煩大人。”孟長青解釋說,“我上門拜訪,本該提前打招呼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就見花如金擺手,“咱們認(rèn)識的時間也不短了,客套的話不必說了吧?!?/p>
孟長青笑著應(yīng)道:“是,是!”
“你到?jīng)鲋菀惨荒甓嗔耍藯铋T縣,還沒去過其他縣吧?”花如金笑問的同時,接過守官手里的兩杯茶,將其中一杯親自遞給孟長青。
孟長青雙手接過道:“還去過巍山縣,也是為人口的事?!泵祥L青提醒道,“大人忘了,我縣里有一千多人口,就是從巍山縣緣西鎮(zhèn)遷來的?!?/p>
“哦,對了!”花如金說:“我想起來了?!彪S即他又問,“怎么?你這次過來,也是為人口的事?”
“不不?!泵祥L青趕緊解釋,“我是來學(xué)大人治縣之道的。
今日我站在城墻上往下看,我北山縣只看得到一片黃土,到了您這邊,遠(yuǎn)遠(yuǎn)就能看到農(nóng)田屋舍,我心想這才像是一個可居之處,所以厚著臉皮向您求教?!?/p>
花如金想了想,委婉拒絕道:“大家同是知縣,我能教你什么呢?”
“花大人?!泵祥L青朝他行禮,“我來涼州后,雖跟您接觸不多,但您的品德眾人皆知,我對您也是十分佩服。
您剛說我們之間不必說客套話,那我就想說些實在話了。
我父親雖是將軍,可他早亡,我沒能跟在他身邊學(xué)得絲毫本事,幼年時雖得陛下關(guān)照,能與皇子們一同進(jìn)學(xué),可所學(xué)終究只是書本上的內(nèi)容。
一個縣要如何從無到有?如何治理?書上未曾細(xì)提,我雖任了知縣這一職,可每日睜眼對上北山縣,心中實在彷徨。
花大人,我想了個笨辦法,想看看其他縣是如何布局,這樣我即便不懂,也能裝出個大概的模樣?!?/p>
“你這個辦法確實不夠聰明。”花如金解釋,每個地方都是特殊的,因其功能或地勢設(shè)置的布局,不能生搬硬套到北山縣。
“但你那邊也確實難辦,什么也沒有?!被ㄈ缃鹋牧伺亩放裆系幕遥h(yuǎn)處正有馬車駛來,“既然你來了,那我就帶你看一看宏甲縣,好給你做個參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