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,永昌侯和賀蘭辭還沒來得及被帶進宮,太皇太后卻已經(jīng)得了消息,徑直找了過來。
得到消息的蔡公公,慌慌張張的推門而入,還沒來得及走到皇帝身邊,便已經(jīng)開口說道:“陛下太皇太后向著御書房來了?!?/p>
皇帝的臉色微變:“怎么這個時候來?”
“自然是得到了消息,來給葉家撐腰的。”易子川冷聲說道。
如今的這位太皇太后并不是先帝的親生母親,先帝的生母在他很年幼的時候便已經(jīng)去世,太皇太后作為繼后親自將他撫養(yǎng)長大。
年少時,太皇太后膝下無子,也算是對先帝盡心盡力,可后來,他連生三子,夭折兩次,最后一個也在幾次高燒以后燒成了傻子。
太皇太后提醒讒言,認為他命中只有一子,而是先帝占了她的子宮位,害了他幾個兒子的性命。
從那以后,母子離心。
昔日無話不談的母子,到了最后,變成了爭斗權勢的敵人。
只不過那個時候的太皇太后對先帝尚且還有幾分憐憫,雖然痛恨他奪了自己兒子的氣運,卻也心疼他年少時便失去了母親,獨自一人在宮中慢慢長大。
可到了如今的皇帝,太皇太后對他更是沒有什么感情,打壓起來更是厲害。
就在他們說話之前,太皇太后已經(jīng)到了御書房門前。
他身邊的太監(jiān)高唱一聲:“太皇太后到!”
皇帝雖然心有不甘,但還是乖乖起身,以示尊敬。
很快御書房的門便被推開,太皇太后率先走了進來。
他的兩鬢斑白,可那雙眼睛依舊凌厲的讓人感到害怕。
皇帝緩緩上前:“這么晚了,皇祖母不在后宮休息,怎么到朕的御書房來了?”
太皇太后倒是一個不愛拐彎抹角的人,他看著面前的皇帝冷聲說道:“聽說皇帝抓了刑部尚書?!?/p>
皇帝在心中冷笑,可是面上卻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:“皇祖母哪里聽來的消息?朕可沒有抓刑部尚書,朕只是請他來問話!”
“既然只是來問話,怎么好端端的就把人送到了太醫(yī)院?莫不是你嚴刑逼供將人打壞了?”太皇太后的臉色有些難看,“他那位妻子哭著鬧著找到本宮那里,本宮原以為是他那位妻子想差了,沒曾想,皇帝竟然真的做出這樣的事情來?!?/p>
皇帝明明什么都沒有做,可太皇太后不僅不肯聽他解釋,更是三言兩語便直接將他說成了將人嚴刑逼供,屈打成招的皇帝。
皇帝心中氣悶,可偏偏孝字大過天,只得硬著頭皮說道:“那葉大人不知道做了什么虧心事,一到這御書房來就拼了命的磕頭,那血將朕這里的青磚都染了色,這是實在擔心他將自己磕死了。這才讓蔡公公送他去了太醫(yī)院,沒成想怎么到了這位葉夫人嘴里變成了朕嚴刑逼供了!”
太皇太后微微蹙眉:“你若沒有嚇唬他,他又怎么可能會一直拼命磕頭?皇帝啊皇帝,本宮一直告誡你,要做一個仁君,縱然臣子犯錯,也不能暴力相向,你如今這幅模樣哪里還有半點仁君的樣子!”
皇帝幾乎被氣笑,他看著面前自說自話的太皇太后不由得在心里怒罵一聲老太婆,面上卻不愿意再跟他爭執(zhí)。
皇帝從很小的時候就看著父皇和太皇太后斗,后來自己當了皇帝,繼續(xù)跟太皇太后斗,這么多年下來,他對太皇太后的招數(shù)了如指掌。
太皇太后如今自說自話,一副聽不懂人話的樣子,無非就是為了激怒他,只要他表現(xiàn)出一點憤怒的樣子,就會被太皇太后訓誡,沒有半點當皇帝的樣子,然后再借機將人給帶走。
這人只要從皇帝手里帶走,便再也不可能回到皇帝這里,那這案子自然也就不了了之。
見慣了太皇太后手段的皇帝只當做自己什么都沒聽見,由著他自說自話,自己只當做是沒聽到他只要不去與他頂撞,他就沒有辦法借題發(fā)揮,那這人總還是在他自己的手里。
太皇太后見皇帝一直面帶笑意,儼然一副不會中他圈套的模樣,他心中有些著急,環(huán)顧一圈,最后將目光落在了易子川的身上。
“攝政王還真是敬業(yè),這兩條腿都斷成這副模樣了,竟然還有功夫到這御書房來?!碧侍罄洳欢〉恼f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