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到時不慎在意,他推著易子川進了包間,正巧掌柜的帶著小廝在上菜,見幾人回來,便立刻笑著說道:“二位貴人的酒菜已經(jīng)備好,近來蘭花樓恰好有上了兩個新菜,也送給二位貴人嘗嘗鮮!”
皇帝瞧著滿臉笑意的掌柜的,隨后走到主位前,他看著桌子上的菜品,就食材而言,或許比不上宮里的山珍海味,但色香味俱全,有些菜色,便是他這個皇帝,也不曾見過。
“這蘭香樓的飯菜,是有些特色啊!”皇帝挑眉,隨后看向側(cè)邊的街道,斜對角也是一處酒樓,相比蘭香樓,就顯得冷清了許多,“怪不得,你家生意更好些!”
掌柜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:“我們蘭香樓又不少都是江南的菜色,是主家專門請了江南的廚子來做的,味道是要別旁的一些酒樓好上一些的!”
皇帝看著眼中帶著幾分自豪的掌柜,突然升起了一股逗弄的惡意:“我瞧著,不僅僅是菜色吧,這汴京城里,讓女子迎賓,跑堂的,我瞧著,也就只有你們這一家!”
皇帝的話意有所指,掌柜的自然也聽得明白,他的臉色一變,隨后立刻說道:“貴人怕是誤會了,我們這是酒樓,做的都是正經(jīng)的生意,我們家那些個女跑堂,賣的也是一身的力氣!”
“是嗎?”皇帝輕笑,隨后看向掌柜的,“我還以為,你們酒樓是專門請些漂亮的女跑堂來,為的就是以美色吸引客人呢!”
掌柜的無奈一笑:“貴人倒也不是第一個這么以為的人!”
“哦?”皇帝挑眉,隨后瞇著眼睛看向掌柜的,“你在意思,便是說你們沒有這個想法,那,又為何讓女子做跑堂?”
“女子在后廚幫忙,洗菜刷鍋,干的活又臟又累,每月月銀不過一兩五百錢,可跑堂卻能得二兩銀子,夠普通百姓一家一月的開銷!”掌柜的看著皇帝,輕聲說道,“這差的五百錢,貴人多半是看不上眼的,可對我們這些普通人而言,卻很是要緊!”
“你們蘭香樓給的月銀倒是比別家的都要高處許多!”蔡公公有些詫異的看向掌柜的。
掌柜的憨笑一聲:“主家大氣,除了月銀,若是這個月收益好,還能得些賞錢,不過,我們家的活計也不是誰都能做的!”
“哦?難不成還有條件?”易子川也不免有些好奇的問道。
掌柜的點了點頭:“后廚的倒也罷,無非就是動作麻利些,勤快些,只是這跑堂迎賓的就麻煩些,得身量高挑,五官端正,逢人就能笑盈盈的!”
易子川挑眉:“這點要求,倒也不稀奇,畢竟是要見客的,若是那生的太磕磣的,也著實不合適!”
掌柜的止不住的點頭:“是這個理,不過我們這里,早先時候,也都是男子做跑堂,畢竟這拋頭露面的活計,不大適合女子來做,也是后來出了事,這才……”
“出事?出了什么事?”易子川不免詫異,他怎么不曾聽瑤姿說過出了什么事。
“諸位貴人也是瞧見了的,我們酒樓的生意,比附近的生意都要好上許多,久而久之,難免有那眼紅我們生意好的人,便尋了由頭找我們的麻煩!”掌柜的無奈的說道,“一開始,是搶廚子,只是那廚子,都是主家的人,搶不走,然后便挖走我們的跑堂!”
皇帝忍不住挑眉:“跑堂都要挖?”
“貴人有所不知!”掌柜的為難的說道,“我們家的跑堂,除了模樣要好,還得學(xué)儀態(tài),便是招了人來,一時半刻也不能上手,對方高價將我們的人都挖走,我們一時之間尋不到合適的人來做跑堂,是后廚的娘子們主動找上的我們!”
皇帝一愣,隨后輕笑:“怎么,換了娘子們,別家就不搶了?”
“這……”掌柜的略有幾分為難的模樣。
易子川瞧著掌柜的那副樣子,便開口道:“你有話直說就是,難不成本王還會將你說的話傳出去不成?”
掌柜的連忙擺手:“怎敢,怎敢,只是小的怕說了,貴人們不高興!”
“你說就是!”皇帝聽著掌柜的這話,越發(fā)好奇。
得了皇帝允許,掌柜的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:“這坊間的女子,愿意出來拋頭露面的,無非就是那些家境清貧的,這樣的人,大多沒什么靠山,在汴京城這樣處處都是貴人的地方,得罪不起任何人,但是酒樓這樣的地方,再高端,也難免魚龍混雜,那些個酒樓,護不住這些沒身份的娘子們!”
話說到這個份上,皇帝和易子川哪里還能不明白。
汴京城里,處處都是達(dá)官顯貴,丟一塊石頭下去,都能砸到一個貴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