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不牧站在巨坑中央,赤條條,坦蕩蕩,像一尊剛出土的、飽經風霜的泥塑。
夜風帶著琉璃坑壁的余溫,熱情地擁抱著他每一寸暴露在外的皮膚,激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。
順便提醒他一個嚴峻的現實:他,何不牧,流云宗十年資深垃圾佬,此刻正處于一種返璞歸真的原始狀態(tài)——裸奔。
“嘖,身材干巴得跟風干臘雞似的,白瞎了本座那道火之種?!睜a的殘魂在識海里精準補刀,語氣充滿了“貨不對板”的嫌棄。
“擱我們那會兒,就你這小身板,連星艦鍋爐房鏟煤渣的資格都沒有!”
何不牧:“……”他默默低頭,看著自己瘦削的肋骨和沒什么肌肉線條的胳膊。
再感受一下坑底晶化砂礫硌腳的酸爽,以及風過胯下的冰涼,一股悲憤夾雜著荒誕直沖天靈蓋。
這特么是修仙嗎?這是社死現場吧!
“祖宗!咱能先解決點實際問題嗎?比如……衣服?”
何不牧在識海里發(fā)出卑微的吶喊,試圖用意念裹緊并不存在的遮羞布。
社死事小,凍死事大,尤其這坑里還殘留著道火的高溫,冰火兩重天,體驗感拉滿。
“衣服?”燼的聲音拔高了一個八度,充滿了“何不食肉糜”的震驚:“格局呢?小子!
你識海里現在揣著的,是本座縱橫星海的本源道火!是能燒穿天道枷鎖的終極偉力!
你腦子里就想著那兩片遮羞布?!你那點出息,摳出來當柴火燒都嫌火苗??!”
何不牧被噴得啞口無言。行吧,您是爺,您說了算。
他嘗試著去感知識海深處那枚滾燙的“道火之種”。
那玩意兒像個不安分的小太陽,散發(fā)著灼熱的氣息,意念稍一觸碰,一股熾烈的暖流便順著無形的經絡洶涌而下!
嗡!
一聲輕微的嗡鳴。
何不牧體表溫度瞬間飆升!
不是形容詞!是物理意義上的飆升!
皮膚肉眼可見地泛紅、發(fā)燙,毛孔張開,絲絲縷縷的白氣“嗤嗤”地冒了出來!
整個人像是被架在文火上慢烤的乳豬,只不過烤的是他自己。
“嘶——!”何不牧倒抽一口涼氣,感覺五臟六腑都泡進了溫泉里。
暖洋洋的舒服感,剛涌上來,下一秒就變成了烈火烹油的煎熬!
“停!停!祖宗!要熟了!真熟了!”
“蠢貨!”燼的咆哮如同冷水澆頭,“薪柴境!薪柴境懂不懂?!忘掉你之前那些熟悉的修煉體系!
要點燃道火,先以自身為柴!控制!
用你的意念去控制那股力量!不是讓它在你體內開篝火晚會!
你是柴,不是火堆!”
何不牧趕緊收斂心神,拼命用意念去“安撫”體內那股橫沖直撞的暖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