別看這時(shí)候通訊不發(fā)達(dá),但只要有意散布,消息還是傳的很快。
衛(wèi)方耘也知道孟長青給那兩家送了錢,他內(nèi)心復(fù)雜,踱步到孫祥面前,還是念叨了一句,“也不是什么好事,你特意告訴他做什么?”
孫祥陪著尷尬的笑道:“我想以孟大人的個(gè)性,恐怕不希望您瞞下這樣的事?!?/p>
“這下好了,賠了四十兩,他本來就沒錢?!毙l(wèi)方耘嘆氣,回書房接著寫奏本。
但是這次,他寫到一半,忽然停了下來。
他為北山縣要錢的奏本,上了不說十封,也有六七封。
衛(wèi)方耘擱下手上的毛筆,沒有回復(fù),就是一種態(tài)度,這個(gè)朝廷叫他心寒,不是一兩次了。
或許,這就是百年來大梁不如燕國的根本原因。
天地之間,即使站在同一方土地,所面對的世界也全然不同。
衛(wèi)方耘憂心時(shí),他涼州府下錢曾莊的一戶人家,有個(gè)人卻是滿面喜色的出了門。
這人正是曾大樹的三弟,曾大河。
這一年,他做的辛苦,比之前瘦了許多,原先的衣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,要用勁勒緊腰帶,這層薄棉襖才有保暖的作用。
大哥大嫂不在家,留下他和老娘還有二哥家兩口子。
二哥腳有殘疾,干活不比正常人,二嫂全身上下最勤快的就是那張惹事的嘴,剩下老娘跟他,每日忙個(gè)不停。
熬過秋收,田地里的事情少了許多,總算得閑一兩日。
老娘擔(dān)心外面的大兒子,叫他帶上幾斤糧食去北山縣看看。
曾老三也愿意去,他也想大哥,更想暫時(shí)離開這個(gè)家,到外面躲躲清閑。
昨天就找里正開了路引,今天,天蒙蒙亮就出門趕路。
他運(yùn)氣好,路上碰上個(gè)趕驢車的人,見他長得憨厚,帶了他一程,省了不少腳力,到的時(shí)間也比預(yù)想的早了些。
曾大樹和梅子兩人在院子里整理柴火,隱約聽到曾老三的聲音,只當(dāng)自己聽錯(cuò),可那聲音越來越大,兩人回頭,才看到曾老三背著包裹往這邊跑來。
曾大樹留下斧頭就跑了出去,半途鞋子脫了腳也顧不上,直到抓住了曾老三,“你怎么來了?家里出事了?”
曾老三搖頭,心下激動(dòng),又因?yàn)楹牧^多,一時(shí)間說不出話來。
梅子也走了過來,手上還拿著曾大樹跑丟的鞋,“到屋里去,讓三弟歇歇再說話?!?/p>
曾大樹接過曾老三背著的包裹,一摸就知道里面裝的是糧食,不由紅了眼眶,到底不能等到進(jìn)家門,就趕不及的問:“家里還好嗎?”
曾老三點(diǎn)頭,“還好?!?/p>
兩人抓著手到屋里坐下,曾大樹不停的問家里的情況。
“二哥二嫂還是那樣,一對懶蟲,不論什么活能躲就躲,你也知道。”曾老三接著說:“老娘也還好,只是想你,不知道你這里怎么樣,這不秋收一過,就叫我來看看你?!?/p>
曾老三看著這間屋子,比他們家里的也不差什么,里屋的門沒關(guān),剛才他就看到了,里面放著不少糧食。